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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这个孩子是乔云生的吗?


这时,大黑突然狂怒,对着窗外的几个人凶恶的叫了起来。

邢家的儿媳妇才不见一个多小时,应该走不远,对方被狗吓了一跳,忙拒绝了陆维远的好意。

吉普车不再停留,很快将他们甩在身后。

“你吓死我了,干嘛让他们上车啊!”沈白榆脸色还有些发白,埋怨地看了眼他。

幸好大黑对着那几个人狂吠乱叫,转移那些人的注意力。

沈白榆狠狠夸大黑懂事,又瞪了眼前面的男人,而后转身拉着躲在后备箱的孙榆。

孙榆身子发抖,拽着沈白榆的手,从椅背上爬过来,一身冷汗。

男人刚才停车,还主动邀请邢家人上车,她吓得浑身瘫软,耳鸣不止,大脑都蒙了。

“天又冷又黑,他们大半夜下去挨冻吗?”陆维远一派淡定,转着方向盘拐弯,“主动走敌人的路,他们才不会对我们有所怀疑!”

孙榆心有余悸,似懂非懂。

沈白榆撇撇嘴,“万一他们真上车了,我看你怎么办?镇上的招待所又不是不能住人。”

“他们匆忙出来找人,不可能开介绍信,住哪门子招待所?再说你们村子的人舍得住招待所吗?”陆维远轻嗤道。

“……”沈白榆一噎,片刻后,淡声道,“那我们现在回家吗?”

“送孙同志去火车站。”陆维远道。

孙榆眼睛闪了闪,鼻腔一酸,黑亮的眼珠晶莹有光。

沈白榆看了眼男人,目光在孙榆肚子扫过,迟疑道,“……听说你怀孕了,坐火车身体能撑住吧?”

现在快过年了,火车上拥挤,她一个孕妇刚经历艰难逃亡,要是没座位,一路站着……

“我没事,可以撑住!”孙榆不想放掉绝好的逃跑机会。

她看着沈白榆,心里满是疑惑和好奇,趁着有时间,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我妈和我哥的?他们怎么样了?”

沈白榆笑道,“这个说来话长,我慢慢给你说。”

吉普车开往县城的路上,沈白榆把之前在京市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孙瑜。

孙瑜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乔云生竟然杀过人。

而那间屋子里竟然还藏着冤魂,她身体不由颤了颤。

如果当初她没跑掉,会不会也被杀?

孙榆不知道,只是听到这些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看向眼前同样的受害者,颓丧的眼睛中浮出一抹羡慕。

“还是你幸运,没被他得逞!”

“……”沈白榆没吭声,只是看向她的肚子,迟疑问道,“这个孩子是乔云生的吗?”

孙榆眼尾发红,沉默片刻,眼泪夺眶而出。

她捂着嘴巴,把脸埋在膝盖里,压着悲痛的呜咽声,“我不想要。”

最喜欢的男人转身变成恶魔,囚禁侵犯她,她被拐卖,又被邢家的儿子睡了。

她觉得自己又脏又不配活着。

可她不想死……又觉得前面一条活路都没有。

“你待会儿坐火车是回家吗?”

沈白榆小心翼翼开口,听着她压在嗓子里的悲鸣,也不由难受起来。

“……”孙榆沉默。

陆维远开着车,保持安静,没有插嘴两人的话题。

沈白榆静静坐着,不打扰孙榆。

良久,孙榆从膝盖上抬起头来。

她看着面带关心的沈白榆,红着眼眶问道,“你不嫌弃我吗?”

“拜托,我也是受害者,我干嘛嫌弃你!再说做坏事的又不是你,该讨厌和嫌弃的是那些坏人。”沈白榆认真道。

“我跟你不一样……”孙榆垂下脑袋,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她身子已经不干净了。

“我被人造了很多黄谣,特别恶心。”沈白榆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轻声开口。

孙榆抬头,缓缓看向她,听见她说,“说什么的都有,跟谁谁谁睡啊,什么姿势,有板有眼的,好像他们趴在床头亲眼看见一样。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很恶毒!”

沈白榆软软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车内。

陆维远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由紧了紧。

这么露骨的话,孙榆从来不敢说出口。

会觉得羞耻,会觉得说出来可能就是自己不对。

可今天晚上,她听到这个世界上最温暖软和的声音把这些字眼说出来,没有羞耻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平复治愈她心里伤口的疗效。

好像这些话就该大大方方说出来,不恶心,不会让人觉得羞耻。

“是很恶毒!”

她声音哽咽不已,心中的委屈在这番话里得到了共鸣,眼泪无声在眼角滑落。

车内光线很暗,沈白榆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黑影,轻声道,“那些人议论起来,好像自以为他们多高尚圣洁,其实他们跟伤害我们的坏人一样。”

孙榆无比赞同,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敢回家的原因。

她怕自己受不住流言蜚语。

“你……怎么做到不怕的?”孙榆难过的心情微微平复,轻声问道。

沈白榆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自然不会被这个时代的思想裹挟。

现代社会女性的觉醒、独立和开放,并不会因为这些要死要活。

很多女性会活的清醒自恰。

沈白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分析道,“坏人做坏事是主谋,他们这些议论的人就是帮凶,推波助澜拍手叫好,而最后如果我们自我伤害,甚至自我了断,那么在这件事情里,伤害我们的就有三个加害者:坏人、旁人,还有我们自己。”

陆维远抬眸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女人。

车厢里光线不好,他看不清女人脸上的神情,却觉得她的话犹如明珠落入他的心底,万物生辉。

孙榆惧怕流言,却从来没人清楚的告诉她,那些散步流言的人也是加害者,甚至连自己也可能成为伤害自己的凶手。

这样的话震撼她的心,让她心里无边的黑暗撕开一道口子,透出一丝光亮。

“自己?”孙榆低喃,眼睫慢慢抬起看向沈白榆。

沈白榆转头对上她的视线,目光坚定中熠熠闪光。

“你有没有厌弃自己、苛责自己,如果有,你就是伤害你自己的第三个加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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