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四章 彼此试探
莫子拙捏起一块牛肉咬了一口，细嚼慢咽地说：“上午摄政王曾经对乐不思蜀的话题很有兴趣，问过我愿不愿意做刘禅。”
爵爷点头：“确有其事。”
莫子拙继续说：“当初我以为，摄政王是想让我带着鲸鲨会归顺巫医门，然后给我个闲差，把我养起来，就像是刘禅一样的结局。”
爵爷喝了一口酒说：“难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吗？”
莫子拙摇摇头：“如果摄政王只是想拿走鲸鲨会，跟我大哥做交易就可以，没必要再和我这个无职无权的人废话。鲸鲨会是您嘴边的肉，您随时可以拿走，所以您并不迫切。”
爵爷笑了笑：“那会是什么呢？除了鲸鲨会之外，你还能有什么价值？”
莫子拙答道：“所以我一直苦思冥想，最终想起来乐不思蜀的典故才恍然大悟了。”
爵爷皱了皱眉：“转了一圈不还是说刘禅的故事吗？”
莫子拙又咬了口牛肉：“请问摄政王，乐不思蜀是怎样的出处？”
敢向摄政王发问，莫子拙犯了大忌，但爵爷毫不在意地回答：“根据史书记载，应该是魏国的晋王司马昭问刘禅‘还思念蜀国吗’，刘禅回答‘此间乐，不思蜀’。”
莫子拙放下牛肉块，拱手道：“摄政王强闻博识让我佩服。”
爵爷笑了笑：“不用拍马屁，你接着说。”
莫子拙又拿起牛肉块，答道：“司马昭虽然是魏国的晋王，但他也是晋朝的奠基人，因此他留下来一句著名的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爵爷啪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掌，指着莫子拙怒道：“大胆！居然敢把我比作司马昭！”
周围的随多立刻抽刀围拢过来。
本来慈眉善目的爵爷，突然变得凶神恶煞，莫子拙吓得牛肉块从手中掉在地上。
他连忙站起身告罪道：“属下无礼，请摄政王恕罪。”
爵爷摆摆手让随多退出院子，指着莫子拙怒斥道：“你有什么资格居然敢揣测本王，你这是惑乱巫医门，其心可诛，罪该万死！”
莫子拙没想到爵爷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他心里也开始慌乱，爵爷在巫医门有绝对的生杀大权，只要爵爷让谁死，谁就没有机会能活下去。
但是莫子拙认为自己判断不会有错，爵爷虽然发脾气却没有真的动杀机。
“摄政王息怒，如果我有幸能帮摄政王拿到想要的东西，完成心愿后，我自愿领罪。”莫子拙深深鞠躬，低垂着头不再抬头。
时间过去半天，他也没有听到动静。
莫子拙依然保持鞠躬的姿势，动也不动，只盯着掉在地上的半块牛肉。
忽然，他看到地上出现了一双脚，那是爵爷的中式布鞋。
爵爷伸手捡起半块牛肉，轻轻叹口气：“不要随便浪费食物，人奋斗一生再有权势财富，也抵抗不过吃穿二字。你坐下，我们继续吃饭。”
莫子拙这才直起腰，或许是太紧张，或许是低头太久，他只觉脑袋发晕，摇摇晃晃几乎摔倒。
爵爷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按在椅子上，把半块牛肉放在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
“小朋友，你比我想象的复杂。”爵爷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你知道吗，我不喜欢别人猜我的心思，而你是个阴谋论患者，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做有罪推定，几乎可以做到杀人诛心。”
莫子拙不服气地说：“凭借摄政王现在的权力和影响力，我认为您有机会按自己的思路重新塑造巫医门，完全可以实现您的理想，这也是正常的逻辑推理啊。”
爵爷苦笑一声：“你还年轻，不知道理想受制于客观环境，你以为能改变一切，其实斗来斗去最终必须与现实妥协。”
莫子拙沮丧地摇摇头，他赌错了，而且他不能理解，但是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他需要表现出顺从，尽量挽回爵爷对他的失望。
不过，爵爷也没有再指责，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最终爵爷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提醒道：“这个院子内外都是我的人，他们听到也就罢了，如果你的这番谋权篡位大逆不道的话被别人听到，我除了杀你以证明清白之外，没有别的办法，所以你千万要慎言。”
莫子拙低头称是，再次感谢爵爷对他的宽容。
爵爷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接着大口吃肉，说道：“如果刚才所说的就是你想给我的，那我还真不能要，你现在有机会再给我谈一个交易，用来买你的命。”
莫子拙尴尬地搓搓手：“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可以让爵爷您愿意交换的，还是请爵爷您赐教。”
爵爷答道：“我给你分析一下目前的局面，你父亲危在旦夕，你大哥为了消除隐患想要杀你，但是你在我这里得到我的庇护，所以他不敢在这里对你下手。”
莫子拙认真听着，但并不做任何表态。
爵爷从手下手里接过莫家地产地契，递给莫子拙，说：“刚才你那位可爱的二叔已经给我抵押物，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莫子拙看过之后，小心翼翼放回文件袋里，说：“我从来没见过家里的地契，但是既然有大哥的签名，那就一定是真的吧，二叔给你地契要干什么？”
爵爷敲了敲文件袋：“他们要拿这个做抵押，保你回浒城老家照顾父亲。”
莫子拙失望地叹息道：“这么说您是答应了，要不然地契也不会落入您的手中。”
爵爷笑了笑：“在商言商，能有价值这么高的抵押物，我当然会留下来。看你的态度，似乎你并不高兴可以回家看父亲？”
莫子拙苦着脸道：“我怎么高兴的起来，这恰恰说明他们不会让我回去，我怕是再也见不到父亲的面了。”
爵爷故意问：“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莫子拙唉声叹气答道：“您刚才说过了，他们早就有除掉我的心思，只是不敢在苍灵山动手，只要我下了山，他们就不会让我活着回浒城。”
爵爷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问：“如果我能让你回浒城，并且坐上掌门的位置，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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