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七十七章 十年尽费
林尘抬起头笑了，透过玻璃窗，看着满天星辰，说道：“我暂时还不知道你们的动机是什么，但敏先生的格局很大，他不会只是为了求财就甘愿花费十年时间。”
凡叔惊奇地问：“据我所知，敏先生好像和你并不认识，你能这样评价他倒是让我很意外，能说说你的理由吗？”
林尘答道：“敏先生是个世外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一直没有机会认识他，至今为止大多数信息都来自鲸鲨会，我知道敏先生靠一己之力率领鲸鲨会抗击巫医门一年，弱小的鲸鲨会能逼的巫医门签下和平协议，足可以见敏先生有卧龙凤雏的韬略。”
凡叔感慨道：“莫江龙闯荡一辈子，竟然还不如你这个年轻人看的透彻，当年如果不是莫江龙一时意气用事，舍弃敏先生而不用，现在鲸鲨会也不至于被巫医门吞并，不至于他的儿子们惶惶不可终日。”
他刚说到此忽然闭上嘴不再说下去。
林尘暗笑，俗话说言多必失，他不经意的感叹，暴露出很重要的线索。
凡叔必是敏先生团伙的人，而且和敏先生交情匪浅，对敏先生所作所为非常了解。
林尘看向试验田，随意地说：“我当初以为敏先生只是一时兴起才会帮鲸鲨会，后来慢慢知道，敏先生对于鲸鲨会的帮助是蓄谋已久，就像是种植金缕九重天，都是他计划好才落下的棋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计划是什么？”
凡叔气乐了，他笑着问：“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吗，这么简单就会被你哄骗的说出一切？”
林尘叹口气：“我的好奇心是很重，但还没有那么幼稚。我只是想问问如何才能让你告诉我？”
凡叔长出一口气：“你死了这个心，即使是用江湖规矩，即使是拳脚功夫我输给你，我也不会说。”
林尘笑了：“江湖的核心规矩并不是拳脚暴力，而是利益置换，各取所需。我是和你商量怎么才能双赢。”
凡叔没想到林尘会这么说，诧异地说：“能看出江湖核心规矩，说明你确实是个人物。敏先生没有看错人，你的格局也不小，而且很有手段。你说说看，打算和我交换什么？”
林尘指了指试验田中零星的金缕九重天：“我检测过你的实验成果，虽然已经接近成功，但做到真实还原还有一段差距。不过，非常巧，我正好知道这种植物如何养才能发挥药效。”
“你？”凡叔不由打量着林尘，一脸的不相信表情：“你想骗我吗，一个绝迹几百年的中药你怎么可能知道如何种植？”
林尘拍拍手说：“你大概不知道我是毒宗的掌门人。”
凡叔撇撇嘴：“林先生现在是江湖炙手可热的人物，不知道你经历的人恐怕已经不多了，我当然知道你是毒宗的掌门人，而且知道你是击败阴霸天后才得到了毒宗掌门人的位置。但是毒宗是施毒的行家，怎么会和金缕九重天牵扯上关系？”
林尘叹息道：“我本来以为你是敏先生的核心骨干，现在看来并不是。”
凡叔听出林尘在调侃他，不服气地问：“我说的有错吗？”
林尘毫不客气地批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明你对我的经历是浮光掠影的了解，不进一步研究又怎么能对敌人做出准确的判断，说明你还不够格成为敏先生可以倚重的人。”
凡叔面露愠色，不服气地说：“你不用挖苦，请林先生指教，我也好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林尘答道：“毒宗的创始人是晚清时期的名医萧墨宗，他不懂武功，面对贪官酷吏，恶霸劣绅，他只有利用制毒来行侠仗义。”
凡叔点点头：“我听说过毒宗的来历，也知道后来毒宗背离宗旨，变成让人谈虎色变的害群之马，你做了掌门之后，拨乱反正，把毒宗逐渐改革成为中药种植企业。但毒宗开发的中药都是解毒用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林尘不屑地继续说：“萧墨宗大师是四大名医，最擅长的就是药理药效的综合开发，他在毒宗总舵养护了近千种珍稀中药，你恐怕不知道其中就有金缕九重天吧？”
凡叔震惊了，他猛地盯着林尘，瞪大了惊恐眼睛。
他披肝沥胆废寝忘食，几乎用一生都在为复活金缕九重天而努力。
凡叔以为可以创造中医界的轰动大事件，从此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没想到世上居然一直有金缕九重天存在。
命运像是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凡叔经受不住这个打击，他声音颤抖着问：“你肯定在骗我，毒宗如果真的有金缕九重天，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医药市场上见过？”
林尘指了指田地里的中药：“如果金缕九重天被人发现，马上就会成为追捧的对象，其结果要么就是竭泽而渔重蹈绝迹的命运，要么就因为逐利而大规模嫁接种植，让药效大幅度降低。”
凡叔茫然地摇摇头，似乎没有明白。
林尘答道：“金缕九重天的珍稀在于必须经过十年以上的生长，而且还对温度、湿度、土壤有苛刻的要求，那些希望赚钱的人又怎么有耐心等那么久？所以一定会出现嫁接技术催发金缕九重天……”
凡叔不由深有同感地点头承认，林尘考虑的很细，眼光放的很远。
一旦快速催发出来的金缕九重天冲击市场，虽然药效大大降低，但病人们谁会在乎，结果必然导致成本高的真药被挤出市场。
但这更让凡叔深受打击，支撑他半生的信念突然崩塌，他心如死灰顿觉人生无趣，想死的心都有了。
林尘看着他急剧变化的表情，淡淡地说：“我答应替医院找回金缕九重天，现在只能请你帮忙送回来，可以吗？”
凡叔茫然地摇摇头：“恕难从命，你有本事就自己讨要。”
林尘答道：“你做不了主，那至少你要给我指明一条路，让我找到可以做主的人谈一谈。”
凡叔苦笑着伸出手：“你可以试一试江湖的暴力规矩，赢了我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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