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八十八章 精打细算
禅风之所以这样回怼石翼,是因为他听着石翼简单粗暴的话心里不舒服。
他回到浒城成立门派,作为创建人和门派大佬,他早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驱使他人,石翼隐隐然指挥下属的口气让他完全不能接受。
石翼似乎也没料到禅风还坚持要比武,他惊讶地问道:“你凭什么觉得能赢得了林尘?”
禅风答道:“我承认林尘功夫比我强,然而这次比武是在通天泾河面上的渔船上,我的水上功夫不敢说是江湖第一,但也算得上是一流水平,用我的长处克制林尘,我也并非毫无胜算。”
石翼忍不住笑了两声,只是这不是高兴的笑,而是气乐了。
他虎着脸训斥道:“别犯傻了,你根本不懂武功进入天阶会是什么境界,你的长处在他面前根本就不是优势,很可能演化成你犯错误的陷阱。”
禅风终于忍不住开始反击:“师兄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的威风,你把林尘吹的神乎其神,到底想从中捞取什么好处?”
石翼一愣:“我好心劝你,我能有什么好处?”
禅风冷笑道:“我现在的事业蒸蒸日上,已经在两江地区闯出了名号,如果打败了林尘,我就会一跃成为国内一流门派,你嫉妒我,我做到了你做不到的成就。”
石翼沉默片刻说:“大道至简,万物一理,接近空灵的武者对所有外在环境都可以很快适应,并且因为了解本质道理,反而会比你更懂怎么发挥环境的作用。你和他的功夫相差很大,获胜的几率几乎为零。”
忽然一声惊雷在车顶炸响,把禅风从回忆中惊醒过来。
他睁开眼看看窗外,狂风吹的公路两边的树枝剧烈摇晃,大滴大滴的雨开始零星打在车窗上。
期盼已久的雨终于开始下了。
汽车行驶在通天泾河岸的公路上,通过车窗就能看到通天泾的人工河上已经泛起了层层波浪。
禅风长出一口气,心中暗念:天助我也。
他之所以把比武的时间安排在这一天,就是期盼大雨让比武现场更不稳定,加大自己地利优势,增加获胜的几率。
尤其是知道这次对阵的是林尘后,他就更期盼这一场大雨的降临。
但是石翼对他的警告就像是一块大石压在心中,让他总是感到沉甸甸的压的透不过气来。
虽然他拒绝了石翼让他取消比武的建议,虽然他说话很硬气,但是快要到八号码头时,他自己又有些心虚了。
坐在车里会想起石翼和他的对话,尤其是想起石翼说“接近空灵的武者对外在环境可以很快适应”,这让禅风心中一冷。
难道石翼判断林尘的武功已经接近空灵境界?
这怎么可能呢?江湖现在公认的是林尘只是和自己一样,都是地阶巅峰阶段的武者,虽然他战胜过两个天阶武者,但从没有被公认为天阶武者。
石翼一直远离江湖纷争,他恐怕都没有见过林尘,又怎么知道林尘的武功到底有多好呢?
林尘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跳过天阶直接到达空灵境界,更何况空灵境界除了一个传说人物左襄外就没有别人达到过。
禅风心中反复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江湖以讹传讹的结果。
换个思路想,禅风更加想和林尘来一场比武。
因为按林尘在江湖中的人设形象,如果禅风能击败林尘,一定在江湖中迅速走红,建立起超高的地位。
即使禅风输了,也是情理之中,甚至被江湖第一大侠击败,虽败犹荣。毕竟能有资格和林尘比武的人能有几个。
这可是一本万利包赚不赔的买卖,可以干而且必须干。
想到此,禅风心神逐渐稳住,神色变得轻松起来,又开始和他的徒弟们打趣开玩笑起来。
汽车拐进八号码头时,大雨瓢泼一样下起来,虽然已经是上午九点三十分,但天色黑沉沉地竟如夜晚,必须开车灯才能看清前方的路和人。
由于雨太大,前来观战的嘉宾都躲进了码头广场临时搭建的二层板房内。
禅风的汽车停在板房前的雨挡下,但是因为雨太大,雨挡居然也在漏雨,负责维持秩序的鲸鲨会的人撑着伞跑出来迎接。
禅风下车看了看,发现出来迎接的是莫府的管家横田,有些摆谱地问:“你们掌门难道没有来吗?”
横田心中不忿,以他的身份,沈飞龙见他都要客气几分,禅风只是个受雇杀人的团伙头目,连三流江湖门派都算不上,还敢在他面前耍威风。
但是为了这次比武不出意外,能够顺利进行,横田陪着笑脸说:“他早就到了,现在正在二楼和几个江湖朋友喝茶聊聊天,他们正等着禅风大爷到呢。”
禅风哼了一声,似乎对沈飞龙没来亲自迎接流露出少许不满,但他也没有再说什么,跟着横田径直走进楼层小楼,在一楼已经有几十人在抽烟聊天,整个开放式空间里烟雾弥漫,高声喧哗无所顾忌。
横田引领禅风向二楼的楼梯走去,解释道:“这些兄弟们都是二楼各门派大哥带来的随从,他们野惯了,还请禅风大爷勿怪。”
禅风问:“沈掌门总共邀请了多少家门派,能到的有多少家?”
横田未加思索就脱口而出:“邀请观看比武如果距离太远,人家也不太方便到,所以本次比武邀请了六十多家江湖门派,都是浒城附近的,看这样的天气能到一半就算不错了。”
禅风听罢就感觉很泄气,浒城周边的门派都不入流,让他们看比武还要管酒管饭,真是没有任何价值。
他有些后悔,应该让沈飞龙在请柬上注明是和林尘比武,那么,江湖所有大门派都一定会出席观摩,那样的声势才配得上今天的比武质量。
走上二楼,这里的环境就优雅多了。
面朝通天泾的落地窗前是几组长沙发,沙发上坐着的人衣冠楚楚,虽然聊得热火朝天,但声音都不大。
禅风打量了一下沙发上坐着的人,禁不住问:“林尘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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