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四百八十八章 全凭嘴把式
石翼并不是客气,他说的是真心话。
别看林尘只是闯关,并没有和其他人打斗过,但是耗费的精气神并不少,一天下来其实已经筋疲力尽。
此时要比武,尤其是和天阶武者比武,确实强人所难。
石翼即使赢了,也不光彩,还会让整个江湖不齿,指责他做人不厚道,趁人之危。
林尘还没有答话,落日夫人和要命先生赶过来。
落日夫人远远看到是石翼,轻声惊叫道:“我的天,怎么会是他来了。”
要命先生却不认得石翼,听落日夫人语气有三分敬畏,马上问:“他是谁?”
落日夫人轻声答道:“他是我的师兄石翼,这都快二十年没见面了。”
要命先生点点头,他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二十年前曾经名满天下的宗师,只要是江湖中人没有不知道的。
但是,要命先生从小就一心钻研技术,加上性格孤僻,所以很少接触江湖,也对江湖的人和事没什么兴趣。所以他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见过面。
落日夫人轻咳一声,疾走几步,来到石翼面前,躬身施礼:“师兄好,多年不见,您一向可好?”
此时的她已经没有目空一切的傲气,低眉顺目的神情倒像是见到家长的孩子。
落日夫人对石翼确实既尊敬又畏惧。
说到尊敬,因为石翼是昆仑派百年一遇的天才,是陆远客得意门生,为昆仑派树立江湖第一门派立下赫赫战功。
说到畏惧,那是因为,落日夫人的武功都是石翼代陆远客传授,名义上是师兄,其实说是师父也不为过。
石翼教授武功非常严厉,落日夫人学习过程中没有少受石翼的责罚,现在晚上做噩梦的头号大怪物还是师兄石翼。
但是说到底,落日夫人还是非常感激石翼。
她的地阶巅峰武功都是石翼手把手教出来的,执行任务指挥作战也是跟随石翼身边学出来的,她能做到当今昆仑派二号人物,也靠的是石翼推荐。
因此,御姐型的落日夫人才会对石翼表现出小女人似的乖巧顺从。
石翼看着落日夫人笑道:“爱哭的小猫,现在成了威震一方的女王,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爱哭的小猫”是石翼曾经给落日夫人取得外号。
落日夫人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青春时光,于是捂着嘴笑嘻嘻地说:“我现在不哭鼻子了,更多的时候是让别人哭。”
石翼笑了笑:“等我把守关的事完成,我再好好和你叙叙旧。”
落日夫人拽着石翼的袖子,撒娇道:“师兄,您不是向来不愿意参与这些明争暗斗吗,咱别守关了吧,妹妹我请你吃顿大餐,陪你一醉方休。”
石翼叹口气:“我不为了自己,佟斌是我结拜大哥的孩子,大哥的事就是头等大事,我不能不出面帮他。”
落日夫人当然知道石翼结拜的大哥是谁,不由惊讶地脱口而出:“原来佟斌是佟强的儿子?”
石翼点点头:“佟强大哥对我的恩情你是知道的,现在他的儿子佟斌求到我这里,换了是你,该怎么办?”
落日夫人叹口气,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再劝也没有用。
她知道石翼和林尘的武功都非常强,所以才极力想要避免石翼和林尘交手。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伤了谁,落日夫人都不愿意看到。
落日夫人本来还想说,般若大娘有令,必须保护林尘不受伤害。
但想想石翼在昆仑派所受到的诋毁和侮辱,最终逼迫石翼退出昆仑派,甚至远离江湖,落日夫人又不敢说出来,生怕让石翼想起伤心往事。
石翼转身看向林尘,和蔼地问:“林先生是否想好怎么比试了?”
林尘摇摇头,笑道:“我知道石翼先生的武功,无论怎么比,似乎都没有任何胜算。”
石翼不觉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如果林先生没有想好,那就由我来提一个建议,你看如何?”
林尘微微点头:“请讲。”
石翼将两手揣进袖口,淡淡地说:“下围棋不说话,全凭落子交流,因此围棋又叫手谈。我们何不反其道而行,不用动手,全凭动嘴说话,俗称嘴把式。”
这确实是一举两得的事,既考虑到了林尘的身体状况,又符合两个人的武学境界,只要讲出招式,两个人都能很快领悟每一招的攻防要领。
林尘拱手施礼道:“谢谢您的体谅,这个办法不错。只不过我是一个后生晚辈,武学知识肯定比石翼先生差很多,有答不上来的地方请石翼先生莫要见笑。”
他说的可不是江湖客套话。
石翼从八岁就做陆远客大师的书童,从那时起就手不释卷,阅读过大量的武学经典,可以说是江湖中武学知识最渊博的人。
看似是照顾了林尘,其实对林尘也是一种高难度的挑战。
石翼认真地说:“武学知识是死的,人是活的,即使把浩如烟海的武学全部背下来,但不懂的在实战中灵活运用,要那些知识又有什么用。”
看林尘点头,他又笑道:“林先生曾经的几次比武,都有人给我描述过,我对你的临机决断能力非常惊讶,只不过说出来的招式缺少了猝不及防的变招,林先生可能会吃点亏。”
林尘心头一沉。
石翼之前已经研究过他的功夫了,对于石翼这样高水平的武者,只要参考了他几次比武就能判断出他的功夫特点,做出针锋相对的应变招法,双方的较量的难度又大幅度增加了。
最要命的是,林尘对石翼的功夫却一无所知。
孙子兵法有云:知彼知己者,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林尘面临着的正是知己不知彼的境地,胜负确实难料。
石翼意味深长看了看林尘,转身对龙屠天说:“我们的比试需要有一个武功更强的人做裁判,方能做到公正合理,让双方都很服气,这个裁判非龙盟主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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