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敬斯一早就来到了举办接风宴的酒店做准备,随他一起到来的,还有温儒远以及瑞澜公关部的工作人员。
温敬斯去现场看过以后,便和温儒远一同回到后台的休息室坐下来。
温儒远说:“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要开,你还有要求直接跟李峰说,他会安排。”
温敬斯微微颔首,“谢了,你去忙吧。”
温儒远拍拍温敬斯的肩膀,“你要是真感谢我,就赶紧把这个位置接回去。”
温敬斯笑了笑,没接话。
别的豪门都是兄弟明争暗斗,手足相残,到了温家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温之洲打小就对从商不感兴趣,因为上面有两个哥哥,温家倒也没有去着重培养他。
温儒远年龄大一些,他是最先进公司的那个,CEO的位置原本也是要给他坐的,但温儒远有了孩子之后,就没什么事业心了,比起没日没夜地应酬工作,他更喜欢去陪女儿做手工、爬山。
而温敬斯是天生地热爱工作的那类人,而且精力非常旺盛,天赋野心兼具,温儒远觉得,继承人这个位置就是为温敬斯量身定做的——所以他一定不能有事儿。
再撑半年,他就可以完璧归赵了。
温儒远和温敬斯玩笑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温敬斯独自坐在休息室呆了一会儿,之后便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他应了一句,门被推开的同时抬头看了过去,便对上了陆衍行的眼。
温敬斯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陆衍行没回答,关上门走到了温敬斯对面坐下。
温敬斯这才发现,陆衍行的脸色非常难看,目光黯淡,整个人透着一股颓败感。
“出事儿了?”温敬斯问他。
陆衍行这次终于摇了摇头,沙哑着声音吐出两个字:“没事。”
温敬斯犀利地看着他:“你这样子可不像没事儿的。”
“就是不想干了。”陆衍行说,“这么多年费心不知道图什么,没意思。”
温敬斯听完陆衍行的话,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陆夫人又让你做什么了?”
“还能做什么,她心里就那些事儿。”陆衍行自嘲地掀了掀嘴角,“我刚离婚几个月,她已经在找下一任儿媳妇了。”
温敬斯不好评价陆夫人的行为,毕竟他是个晚辈。
但陆衍行从小到大在陆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温敬斯还是很清楚的——如果不是陆巡止出了那次意外,陆夫人根本就不会想把陆氏交给陆衍行。
在那之前,别说爱了,物质层面,陆衍行都没从陆家得到太多,因为父母根本想不起来给他。
“你想离开陆氏。”温敬斯读懂了陆衍行的想法,他不仅是想离开陆氏,还想彻底跟陆家断绝关系,但这件事情,在他们圈子里,实在是太难了。
除此之外,陆衍行还有一个不得不待在陆氏的原因——
“她那边以后可能要麻烦你和祝璞玉了。”陆衍行沉思了许久,才勉强说出这句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疲惫,有种气若游丝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了。
温敬斯印象中还没有见过陆衍行这样,可想而知他的状态有多差。
“这你放心。”温敬斯点点头,“我和愿愿不会让她有事儿。”
温敬斯很有分寸,只答应了陆衍行的要求,并没有问他某些多余的问题。
“谢谢。”陆衍行郑重其事吐出两个字。
“你我之间就不要说这么多了。”温敬斯说,“还有什么其他需要我帮你办的事情,你尽管提。”
“送我出去吧。”陆衍行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和温敬斯对视,“别让陆家查到我的行踪。”
温敬斯的表情凝重了几分。
做得这么绝,看来陆衍行是下定了决心要和陆家一刀两断了——也要和周清梵一刀两断。
之前无论出什么事儿,他都没想过离开北城。
“可以。”要办到陆衍行要求的事情,对于温敬斯来说并不难,“你想清楚就可以,想好目的地再通知我。”
“瑞士吧。”陆衍行已经做出了选择。
温敬斯“嗯”了一声,他拿起手机翻了翻日历,“等今晚结束,明天我帮你安排。”
陆衍行:“今晚,她来么?”
他没有说名字,但温敬斯立刻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了,也猜到了他接下来要他帮什么忙。
“陆夫人应该也会来,你自己小心。”温敬斯提醒了他一句。
——
宴会定在七点钟开始,但中午的时候,就有媒体在酒店附近蹲守了,只为宴会厅开放之后进去占一个好的机位。
祝璞玉和温敬斯是六点钟来的,两人从酒店的贵宾通道上了楼,幸而避免了记者的围堵。
祝璞玉今天并没有刻意隆重地打扮,只是像平时一样穿了一身职业套装,浅棕色的渐变,大气优雅,又不失气场。
温敬斯则是穿着贴身高定,是他之前穿习惯了的那个品牌,同样是黑色的西装,现如今穿了,跟他之前被催眠的状态下,气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祝璞玉坐在温敬斯对面,看着他沏茶的动作,有些入神,以至于温敬斯把茶水摆到她面前的时候,她都没注意到。
直到温敬斯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
“我这么好看?”温敬斯打趣她,“眼睛都看直了。”
祝璞玉没否认,喝了一口茶水,“你不好看,我勾搭你做什么。”
她感慨似的说,“你今天这一身,有点儿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
温敬斯也被祝璞玉的话带入了回忆里,但想了几秒之后,他的头忽然开始疼了。
突然间的抽痛让温敬斯的脸色有些发白,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祝璞玉被吓到了,绕过桌子来到他面前,“你怎么样?我去叫司机——”
“不用。”温敬斯握住她的手,“你给我拿两颗药过来就行。”
祝璞玉:“你确定?”
温敬斯“嗯”了一声,“阵痛而已,现在好多了。”
祝璞玉抿了抿嘴唇,从包里给他拿了药。
看着温敬斯吃完药,祝璞玉才说:“以后不聊之前的事儿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温敬斯就是因为回忆之前的事情才会忽然头疼的。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酒会上?”温敬斯刚才只想起了这一幕。
“不是。”祝璞玉否认,“不提这个了,你别想了。”
温敬斯:“不是么?”
他说着又要去思考
祝璞玉见状,马上瞪他:“不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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