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几个月陆衍行没过来的时候,周清梵还以为他只是单纯地没有时间。
但陆巡止三周年祭日的时候,他回老宅过了夜,却没有找她。
那个时候周清梵就可以基本确定,陆衍行多半是觉得没意思了,否则,按照他之前的报复心,一定不会放过三周年这个节点的。
如果没了陆衍行的折磨,继续待在陆家,等拿到资料后离开,也不是那么难熬。
陆夫人虽然难相处,但是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刁难过她,也不是个恶毒婆婆。
周清梵心知肚明这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人总是如此,沉没成本在先,不是每个人都能潇洒地抽身,执念深的人更是如此。
何况,她已经看到了几分光明。
祝璞玉孕期精神状况不是很好,还有公司的一堆事情要处理,精力分散之后,也没有再像之前一样执着于让周清梵离婚。
接下来的几个月,周清梵和尤杏大部分的时间都陪在祝璞玉身边。
祝璞玉虽然抑郁焦虑严重,但她决心很大,吃药控制之后状态保持得不错。
每一次产检的结果都很好,医生说两个孩子很健康,像祝璞玉这种情况,能保住孩子不流产已经是不容易的了,她还把孩子护得这么好,医生都在夸她意志力强大。
——
祝璞玉的两个孩子出生的时候,陆夫人带着路微去探望了她。
祝璞玉虽说和温敬斯离婚了,但温家照旧将她当做儿媳妇一般对待,如今有了孩子,地位更加不一般了,陆夫人自然是不会放过和她搞好关系的机会。
也正是因为这个,周清梵才得以一直能频繁来祝璞玉这边过夜。
陆夫人带路微探望祝璞玉的时候,祝璞玉刚刚生产完出院两三天。
彼时,周清梵也在尚水苑待着,陆夫人和路微敲门的时候,正好是她开的。
陆夫人来之前并未告知过周清梵,周清梵见到她们二人之后略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露出微笑,“妈。”
“我带路微来看看璞玉和孩子,她在休息么?”陆夫人往里头望了一眼。
周清梵让出一条路来邀请两人进来,为她们准备了一次性拖鞋。
这会儿两个孩子刚好醒着,祝璞玉也在下床活动,陆夫人的时间卡得很好。
周清梵在前面带路,将二人带去了婴儿房,进门之前例行做了消毒工作。
祝璞玉虽然谈不上对陆夫人多么地有好感,但终归是差了辈分,长辈前来探望,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失去。
陆夫人拉着祝璞玉关心了几句之后,便去看孩子了,路微也随她一起。
看到婴儿床里的两个孩子,路微笑着夸奖:“两个小宝宝真可爱,长大了肯定漂亮。”
路微的口吻中还带着几分羡慕,陆夫人听过之后,便顺着她的话说,“喜欢吧,你和衍行什么时候也要一个,就不用羡慕璞玉了。”
路微若有所思,似乎是心动了:“是呀,我回去跟他商量一下,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是该考虑这个了,前阵子我爸妈还在催呢。”
听这回答,路微对生孩子这件事情很积极。
祝璞玉听完她的话,下意识地朝周清梵的方向看了过去,只看到周清梵低着头整理沙发,垂下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陆夫人和路微没在卧室待太久,刚出生的婴儿清醒的时间很短,孩子打算睡觉,陆夫人和路微就先出去了。
周清梵送两人到了尚水苑门口,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脑子里都是陆夫人催路微生孩子的那些话。
周清梵试着想了一下路微和陆衍行要孩子的画面,胸腔忽然酸涩憋闷,她抬起手抚上去,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
陆衍行这一年没来找她,可能也是因为他跟路微之间足够和谐吧——毕竟人的精力有限,在一边得到满足之后,自然不会再想去外面吃。
他们是夫妻,发生任何事情都是天经地义的,对于自己出现的这种“嫉妒”,周清梵觉得很可笑。
——
周清梵不太清楚,那天之后,路微生孩子的计划进行得如何了。
祝璞玉坐月子期间,周清梵几乎每天都是在尚水苑度过的,即便不在这里过夜,也会去尤杏单身时住的公寓里睡觉,很少回陆家老宅。
一是因为距离太远,二是本能地逃避,不想回去,怕碰上路微。
时间转瞬即逝,眨眼就到了祝璞玉两个孩子的满月宴。
周清梵没想到,她和陆衍行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纠缠在一起。
满月宴是温家一手操办的,应祝璞玉的要求,规模不是很大,也没有惊动太多媒体,只邀请了关系比较近的亲朋好友前来。
祝璞玉和两个孩子没办法去参加,周清梵原是想留在尚水苑陪他们的,但在祝璞玉的要求之下,还是去了酒店。
周清梵被安排在了陆衍行那一桌,和他一起的还有温敬斯生前关系好的一众好友。
满月宴路微没有跟着来,听说陆夫人解释说是去出差了。
宴席上,大家不可避免地聊起了温敬斯,渠与宋感情充沛,聊着聊着就红了眼眶,不多时便掉下了眼泪。
他们几人和温敬斯都是从小相识,一起长大的。
看到渠与宋哭,周清梵立刻便想起了之前在医院楼道撞上陆衍行的那次。
周清梵下意识地朝陆衍行看过去。
他虽然没有像渠与宋那样哭出来,但是嘴唇紧紧抿着,眼底也湿了。
渠与宋抹了一把眼泪,拿起酒瓶开始给众人倒酒。
倒到周清梵这边的时候,他特意停下来问了一句:“能喝吗?”
周清梵点点头,还是让他倒了。
她虽然有一两年没喝过酒了,但今天也有点想喝,可能是气氛到了。
于是,这一场宴席下来,周清梵喝了有四杯白酒,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周清梵是被服务生带去楼上的客房的。
她刚躺到床上没多久,就听见了一阵开门声。
周清梵撑着身体,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着眼睛去看来人。
她醉得有些厉害,眼神都是茫然的,看人带着重影。
陆衍行看着她不清醒的模样,从袋子里拿出解酒药拆开包装,弯腰靠近她。
他正打算把药往她嘴里塞的时候,周清梵忽然靠在了他胸口,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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