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动手
两人直勾勾盯着药罐子,一站就是一炷香。
罐子里的水熬干了又加,加了又干。
“姐姐才归府,午膳用过了没有?”罗玉儿无奈主动打破沉默。
“在外吃过了。”
“刚嬷嬷说平安今早还在唤‘娘’,姐姐可去看过平安了?”
“自然是看过了。”
江庭月目不转睛盯着药,罗玉儿的问话全都让她怼了回去。
她不打算走。
看江庭月让丫鬟从院子里端来凳子坐下,想必是无论如何都不走了。
罗玉儿又不能赶人,只好乖乖地在她旁边站着。
“夫人醒了。”
内间丫鬟入门见两个小姐都守在小厨房,吓得说话直抖:“见过小姐。”
“药凉好就端进来。”她在熬药丫鬟耳边嘱咐完,垫着小脚离开。
不敢耽误。
药汤用纱布过滤倒入碗里,腾腾冒着热气。
“我去给姨母送吧。”罗玉儿脚步轻快,一早就瞄准了时机。
就在丫鬟侧身想要转交药丸到她手里时。
“不必。”
江庭月制止起身,也走了过来。
丫鬟左看看,又望望,端着药愣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
“妹妹在药房守了这一两个时辰想必也累了。”江庭月挡住罗玉儿的手。
“不劳烦妹妹,我自己送去给母亲服下。”
朝着贴身丫鬟知画扬了扬下巴:“知画,把药端起来。”
“是。”
知画从后头上前,径直端了药往门外走。
明争暗斗这一阵,罗玉儿终究没把药落到自己手里,不服气地瞪了一眼出门的丫鬟。
“妹妹怎么了?”江庭月看不见她的脸。
“没事。”罗玉儿赶紧收回眼神转身,笑声双靥温然道,“谁都去得。”
“既然姐姐想与姨母多说话,妹妹就先退下了。”她没有多说,知进退,告辞。
知画等在甬道口没有离开,直看着罗玉儿走远才从树后探出身子。
“小姐。”
药已凉,稳稳放在托盘上。
江庭月出小厨房时便打发熬药的丫鬟去忙别事。
她从身上拿出早准备好的银针放入碗里。
银针光亮如新,没有半点变黑的迹象。
没毒?
用汤匙舀起放在鼻尖,仔细嗅闻着汤药,又瞪大眼睛看了又看。
纵使她的眼睛也看酸了,也看不出这汤药是否有问题。
“这药不许端给夫人,用碗钵装起来,给我准备一个食盒。”江庭月把银针交交予丫鬟手。
取下腰间手帕把手擦干净,又言。
“去内房取新的药重新熬制,只你自己熬,绝不能交由他人之手。”
“是,小姐。”知画点头应下,转身回小厨房。
江庭月望着罗玉儿离开的方向。
不禁自问,她会大胆到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吗?
午后江庭月一直待在江府没出门,直到在晚膳时见到罗玉儿,她用完饭又主动提出去江氏房里伺候。
这次没有设法阻拦。
暗卫从那晚起便跟随罗玉儿,不曾放任其自由行动。
只要有人盯着,江庭月大可放心。
夜幕降临。
江庭月带着准备好的汤药套车赶往灵仙阁,药若是不让秦无津过眼,不安心。
灵仙阁寂静无声,灯火通明。
“秦神医在书房与王爷谈事,江姑娘稍等。”
一路跟着侍卫走到书房,到了门前,江庭月规矩地站到一边等候。
“裴夙!你难道还不明白?皇帝摆明了是要对你动手!”
门里传来秦无津咆哮怒吼之声,隔着门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江庭月心口顿时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手提的食盒随之一抖。
难道出事了?
侍卫叩响房门:“王爷。”
“何事?”
门里安静下来,秦无津不再讲话,只传来裴夙低沉的问话。
“江姑娘寻秦神医有事。”
踌躇不安,江庭月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偏偏撞破此事,更害怕裴夙将其拒之门外。
“进。”
门从里打开。
秦无津坐着角落的太师椅,背对江庭月,身躯不停起伏。
房里的气氛异常沉重。
“你怎么来了?”裴夙挥手让侍卫退出门,等江庭月迈进,顺手关上。
默默地给江庭月搬来凳子,裴夙让她落座再说。
“原是来找秦神医。”
江庭月放食盒上桌,微眯了眯双眼:“我刚才听见了,陛下对王爷做了什么?”
“哼!”
墙角传来冷哼,秦无津气呼呼转身过来:“狗皇帝。”
“先出去。”裴夙冷言对秦无津道。
“王爷现在是让我出去?”
在裴夙的强烈要求下,秦无津带着怨气出门,房里只留江庭月与她二人。
知道这事瞒不过去,裴夙只能开口。
“秦无津是气皇帝卸磨杀驴,与你无关,莫要放在心上。”
江庭月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王爷只管直说。”
大抵不过是皇帝又想了些折磨人的法子,她有心理准备。
“还是少知道得好,本王都会办妥。”裴夙转过头不愿与江庭月对视。
“王爷。”
凛声有怒气,江庭月冷峻的目光:“既要与我共度余生,为何多加隐瞒?”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凝固了时间。
她的眼中,失望如冰泉般肆意流淌,眸光锐利如剑,直刺向裴夙。
“好吧。”
他向来在江庭月面前只有输的份。
裴夙挺直腰板,面色微微一沉:“那日 你与太傅大人随众臣走后,皇帝独留本王。”
“你不是说皇帝并未刁难于你?”眉心一动,江庭月语气隐有愠怒。
“不然。”
淡叹口气,裴夙摇头。
“皇帝面上听从太傅建议放过本王,但私底提出本王要将灵仙阁及部分精锐充公入库。”
略有迟疑,江庭月旋即起身质问:“为何不早说?”
“陛下这不是要将你的臂膀折断,有意要你难堪吗!”她迈着大步在房里踱来踱去。
几个轮回下来,看得裴夙眼花。
“月儿,你别急,停下。”
耳边只有嗡嗡声,江庭月气得血气攻心,急不可耐,哪里还听得见裴夙讲话。
“难怪秦无津会这等气愤……”
“好了月儿。”裴夙拉住江庭月的胳膊,微微用力才制止了她激动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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