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是谁指使你做的这一切?
“江小姐不必自谦。”
指尖攥着袖口,江庭月耳垂发烫,呐呐改了声,“我......”
“不敢给王爷添麻烦,王爷对江 家 帮助已经够多了。”
望着她红润的耳垂,裴夙眸子喑暗。
俯下身,下颌凑至江庭月的耳畔,“江小姐打算......”
“王爷!”热浪激起耳垂的颤 栗,连带着她的声音都发了颤。
无措的将人推开,江庭月向旁边一躲,“王爷,这于礼不合。”
被强势的坠入那片竹香中,江庭月起唇间不复一贯的清冷,有些结结巴巴。
低低笑了笑,裴夙背负双手,没再上前。
小狐狸炸毛了,再逗 弄可是要闹的。
笑声清朗好听,衬得裴夙都温润了几分。
江庭月脸颊泛红如同晚霞,见他半天不走,只得强装镇定地转移了话题。
“王爷,平安被换一事,可查清楚那贼人是谁?”
起了正事,裴夙也收敛了调侃的神色,正色道,“嗯,差点忘了,本王抓了个人,带你去看看。”
刚才小插曲氤氲的缱绻还在心尖,江庭月谢绝了与裴夙同乘一驾马车的邀请,从侯府叫了紫林,远远的跟在裴夙马车后。
......
地牢。
牢门缓缓打开,一股浓重的霉味夹杂着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
江庭月不禁打了个寒颤。
墨澈眼眸一闪,裴夙将披风解下拢在她肩头,“此处阴冷,江小姐当心身子。”
“染了病,本王可不负责。”
原本心软欲解下披风的手又顿住,江庭月望着他挺直的脊背,唇角抽了抽。
这男人果然恶劣。
见她乖乖披了披风,裴夙薄唇不经意扬起。
小狐狸。
两人下了楼梯,地牢内昏暗一片,只有几盏烛火摇曳,映照着犯人苍白而惊恐的脸庞。
一男人正被两名暗卫按在刑架上,衣衫破烂不堪,堪堪避体而已。
碎衣间luo露的皮肤上满是鞭痕和烙铁的印记,伤口血肉外翻,可怖得很。
男人见到裴夙进来,眼中氲起惊恐。
“王爷饶命!饶命啊!”
裴夙刚一靠近,男人便哀求起来,身子不受控的颤 栗。
面无表情地走到木架跟前,裴夙冷眼晲着他。
“你知道本王想听什么。”
那人被他那宛如利刃般目光看得心悸,“是是是,小人知道,王爷饶命,小人愿意坦白一切,只求您绕小人一命!”
手上的铁链因挣扎而发出撞击的脆声,于静谧中尤为刺耳。
裴夙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暗卫将人解下,男人脱力的瘫软在地,立刻跪倒在裴夙面前,磕头如捣蒜。
“王爷,小人真的知道错了,小人愿意将功赎罪,只求您给小人一个机会!”
“小人家中还有老母,求您饶小人回去替老母颐养。”
裴夙微微眯起眼睛,“家有老母?”
“与本王何干。”
他向来以煞神闻名,可不是那满嘴仁义的心软之徒。
“说出来,本王保你留个全尸。”
“若你不说。”
裴夙唇角一勾,凛凛杀气涌上,“本王不介意送你和你那老母去地下团聚。”
“沈夫人,沈夫人求您替小的求求情吧。”
慌乱的四下寻摸,男人转头宛如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蛄蛹着靠近江庭月。
卑躬屈膝之样倒是有几分可怜。
只可惜。
她也不是圣母。
江庭月侧身躲开,眸光清冷地逼视着男子,一字一顿,“是谁指使你做的这一切?”
“说出来,保你全尸。”
见她所说与裴夙无异,男人万念俱灰的委顿,竟是呜呜的落下泪来。
扯着嗓子哭嚎,聒噪的很。
裴夙不耐的蹙眉,抬手一挥,一股劲气将人甩到墙角。
“再不说,你老母活不过今夜。”
身上的伤口被碰到,男人痛喊出声。
掌风袭在脖颈,濒临死亡的恐惧让头晕目眩的男子迅速挣扎着爬了起来,“小人这就说,这就说!”
“小的不识字,那人给小的看了个契约,小的按着那人的吩咐按了手印。”
“那人长什么样?”
男人手忙脚乱地比划着,生怕晚了一秒老母便要受罪。
“是个瘦瘦的女人,眉毛细长,脸颊这边挺瘦的,还有......”
男人的动作笨拙而滑稽,描述的也乱七八糟。
裴夙眸光越来越暗,寒意渐起。
“来人啊!把他......”
“取来笔墨纸砚。”
嘈杂中,一道清冷声音响起,江庭月挽了袖口,“王爷稍安勿躁。”
蹙起的眉峰微微放缓,裴夙挥手示意暗卫,不一会儿,笔墨齐备。
江庭月铺好纸张,修长的指尖握着毛笔,随着男人杂乱的描述细细勾划。
垂眸认真,笔尖游走间优雅细致,微微露出的一截藕 臂在墨色下衬得白 皙。
不过片刻,在裴夙亮起的眸中,一个女子的轮廓逐渐浮现在纸上。
那女子目似秋水,潋滟含着勾人水波,几缕发丝垂在脸侧,透着几分我见犹怜。
竟是与陈婉娘有八分相似!
裴夙若有所思的望着江庭月,拿着画像暗自挑眉。
着实没想到,她的画工如此高超。
竟能听述作画。
然而......
僵硬悬在空中的笔尖氲满了墨汁,啪嗒抵在宣纸上。
晕开大片墨渍。
江庭月原本自然的手指大力的压着笔身,不过几息,那毛笔咔嚓断裂。
将两节笔身扔下,江庭月迅速回神,再度恢复了淡淡之色。
她离着几人不近,但却只有裴夙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不动声色的望了望纸上的墨渍,裴夙眸子微眯,没有开口。
“带下去吧。”
直到暗卫与男人全都离开,江庭月才全然压下眸中翻涌的恨意。
抬头福身致歉,“臣妇失态,请王爷恕罪。”
神色淡淡,好像刚才一瞬间的情绪外露是错觉。
“本王说了,不必自谦臣妇。”裴夙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对她的称呼有些不满。
将歪斜的披风拉正,裴夙抬步与她往外走。
点点光透进,江庭月攥着披风一角,唇瓣与贝齿交叠处失了血色。
深深浅浅的脚步声中,江庭月小声开口。
“那女子名唤陈婉娘,是沈侯爷养在外的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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