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在魏玠的别院,本想着做个婢女,求个温饱和住的地方就好。
没想到,仆婢们什么活儿都不让她干,恭恭敬敬地照看着她,把她当主子一般。
她如今已有七个多月的身孕,行动不便,屋子就安排在主院的东厢房里。
青玉心存感激,不好意思闲着,尽可能帮着做些杂活。
别人不让她干,她就偷偷地干。
本以为魏相日理万机,自己没机会再当面向他道谢,不料几天后的一个傍晚,魏相来了别院。
青玉欢欢喜喜地出去迎接,想着定要好好伺候他,以报他的大恩。
而这一幕,恰好落入有心人的眼里……
男人从马车下来,那翩翩俊美的模样,令人驻目。
青玉惊艳于他的好皮囊,正暗自赞叹,却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睛空洞异常。
怎会这样?
以前也没听说魏相的眼睛盲了啊!
魏玠抬脚迈入宅子,身上有些撩人的酒气。
他喝多了,才会临时来别院休憩。
这时,回神过来的青玉恭声请礼。
“民女见过大人!”
听到陌生女人的声音,微有醉意的魏玠恢复一些清醒。
“你是何人?”
“民女青玉,是,是大人您救回来的……”
魏玠驻足在原地,目光辽远,像是在回想。
而后,他低低地喟叹,苦笑。
“想起来了,你是七皇子的逃妾。你逃了,她也逃了,你们都一样……”
青玉似懂非懂,随即跟着他回主院。
陆从一路虚扶着魏玠,将人弄到主屋后,就出来吩咐下人煮解酒汤。
青玉就站在屋外廊檐下。
她勤快,自动请缨。
“我去吧!”
可她到底是外人,还身怀六甲,陆从不放心,随口给打发了。
即便如此,她仍在屋外守着。
陆从也没驱赶她,毕竟她是被主子收留的。
嘭!
屋内突然响起摔东西的动静。
陆从拔腿进屋。
青玉怕出事儿,想着自己多少能帮上忙,便也跟了进去。
屋内,魏玠站在案桌前,将上面的物品尽数拂开。
他两只手臂撑在桌缘,呼吸随着盛怒而急促。
那沾染熏红醉意的双眸,哪怕无法聚焦,也格外勾惑凄迷。
“出去!”
青玉被这场面吓得不敢动,本能护着突出的肚子。
“主子,您冷静些!”陆从过去安抚,却也无从下手。
魏玠手指紧攥,眼底升腾起强烈的不甘。
“为何查不到!怎么会查不到?偌大一个金伯侯府,不可能完全清白!
“一定有……一定有能治罪的证据……”
陆从无可奈何,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可事实上,确实查不到啊。
金伯侯府自金彦云接管后,就像一道密不透风的墙,任何错处都揪不出来。
能找到的,也就是些边角,根本无法撼动整个侯府。
片刻后,魏玠慢慢平静下来。
他言辞喃喃,“一定,一定能找到……”
说话间,他要往内室走。
因看不见脚下的东西,险些踩到。
青玉及时提醒他,“大人小心!”
魏玠停下脚步,转身朝向声音传来的位置。
他的视线空洞洞的,却能精准捕捉到那女人。
陆从佯装训斥她。
“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出去!”
青玉面露慌张,“是,我、我马上……”
“站住。”魏玠忽然发话。
“是,大人……”青玉完全不知所措了。
陆从同样不晓得主子要做什么。
紧接着,魏玠脸色沉沉地问。
“你恨他怨他,不惜一切地逃离他,既如此,为何还要生下他的孩子?”
他不懂。
正如他不懂,昭华为何要打掉他们的孩子。
提起孩子,青玉脸上流露出一抹为母者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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