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侯府回来的暗探进来复命。
魏玠继续提笔,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如何了。”
暗探拱手行礼。
“金叶麟没能成。”
“为何。”魏玠没有停,似乎能料到这个结果。
暗探悄悄看了大人一眼,顿觉喉咙干哑。
酝酿了片刻,才回。
“因为,公主已怀有身孕……”
魏玠执笔的手骤然停下,纸上晕糊了一大片。
他半低着头,薄唇紧抿成一道线。周遭一片死寂……
在那冗长的寂静中,暗探冷汗直冒。
“退下。”
魏玠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甚至还能保持平静的语调。
“是!”
暗探这边刚走出书房,
轰!
寂静中,仿佛什么东西被震裂。
暗探脚步一顿,随即敛声屏气,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书房内。
魏玠紧握着那支狼毫笔。
那笔断裂。
鲜红的血从他掌心渗出,顺着笔身往下淌,最终与笔头蘸着的黑墨相融。
面前那紫檀木的案桌,就这么裂开了。
他的怒,可见一斑。
魏玠紧绷着一张俊颜,视线模糊一片。
脑海中满是暗探那句——她已有身孕。
那是她和金彦云的孩子!
她竟然……竟然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
魏玠怒火中烧,那能入木三分的、极其稳的手,此刻颤抖不止,再也写不出一个字来。
……
侯府。
金父不能擅离职守太久,金彦云的病,他也帮不上忙,只能先回去。
金母却留了下来。
她一来担心儿子,二来在意昭华肚子里的孩子。
这些天,金母时常和昭华待在一起,每天嘘寒问暖,向她传授经验。
两人相处融洽,从未有过矛盾。
金母甚至还亲自下厨,为昭华煲汤。
这样一位婆母,放眼整个皇城都极其难得。
昭华十分想念自己的母后。
想要母女团聚,就得让贵妃再无翻身的可能。
宫中,燕妃仍然掌握着后宫大权。
贵妃到现在都不清楚,燕妃究竟如何狡辩的,竟令皇上信了她,还对她宠信有加。
想到自己还被困在这冷宫里,贵妃无法安于现状。
她写信给哥哥杨国舅,求助于他。
杨家和其他世家的关系十分紧密。
贵妃出事,他们纷纷献计献策。
“听闻是魏老夫人告御状,怀疑贵妃毒害荣妃。那么这源头就在魏老夫人身上。”
“不错,现在本就无凭无据,若是老夫人也不再追究,事儿就好解决了。”
杨国舅觉得他们这话有道理,打算明日就去魏府拜访。
翌日。
他进入魏家,远远瞧见有其他客人正往别的方向去。
于是他顺口问了句。
“今日还有别的来客?”
仆人低着头回:“是金家公子,来求见大人的。”
杨国舅眼神晦暗。
之前他派人刺杀魏玠,彼此已经结下梁子。
冤家宜解不宜结。
这次他本想示好,在散朝后主动找到魏玠,提及来拜访一事。
魏玠当时推说公务繁忙,不得空闲。那脸色相当冷漠,完全不似往日那样和气。
事实上呢,魏玠宁可见一个金家公子,这不是摆明要跟他作对吗!
杨国舅心里很不得劲,暗自冷哼。
墨韵轩。
金叶麟惴惴不安地来见魏玠,实属是走投无路了。
书房里,他伏低做小地躬身在魏玠面前。
“魏相,前几天,小人没脸来见您……
“小人有负您的期望,竟叫昌平公主钻了空子。
“还、还望大人您不吝赐教!”
魏玠淡定如常,眼眸透着股寒玉般的沉静。
“慌什么。小事而已。
“你我皆知,金彦云并不在府上。
“昌平公主腹中的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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