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煞风景的人来了。
他们先前遇上的那大夫,这时又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见魏玠那副被抛下的可怜模样,便在脑中上演了一折大戏。
“哎!公子,被我说中了吧,娘子嫌弃你,丢下你跑了吧!
“不过你也别难过,鄙人有祖传药方,早治早行,保管你家娘子再也离不开……”
陆从实在听不下去。
真是个庸医,什么话都信手拈来。不讲究!
魏玠难得有好心情,这大夫一直扯“跑了”、“离开”的话题,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目光幽沉,转身打量了那大夫一眼,从容淡定地开口道。
“观你小腿沉重,下肢似有水肿,夫有脚未觉异,而头项臂膊已有所苦、心腹五内已有所困。腰肾冷痹,胃冷心疼,此乃脚气上冲之症。
“再不加以治疗,两条腿难保,余生要瘫痪在床了!”
那大夫脸色骤变。
因为,对方说的这些,竟然完全符合他这段时日的症状。
魏玠这一通说辞,可把那大夫吓得够呛,赶紧溜走去求医了。
陆从捂着嘴偷笑。
这天回去后,魏玠的心情格外舒畅。
白九朝得知他要去昌平城,自然要跟去。
除了好奇,也想见识见识,那位江神医如何能制出千鸩之毒的解药。
两人说话时被宁无绝听见了。
这厮也闹着要跟去。
于是乎,次日,城门外。
昭华看着那么多人,陷入沉思……
昭华将宫中的事安排妥当,以刚接手封地、要去巡视为由,得了宣仁帝的允准。
她也知道,魏玠此次是做好秘密出行的打算,称病在府中,不见外客。
因而在昭华的想象中,他明面上只会带陆从和白九朝。
哪成想宁无绝也跟来了。
这人还当是去游山玩水的,带着一马车的行李!
昭华:……
偏偏宁无绝自个儿没觉察到气氛变化,还往昭华面前凑。
“公主,您那马车还能装下东西吗?我这儿还有不少草药,都是从各处找来的,说不定就能用上!”
昭华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阿莱,帮宁公子一把。”
“是!”
阿莱三下五除二,把东西搬上马车。
这之后,他们一行人正式启程,前往昌平。
宁无绝那马车都用来装行李了,只能和魏玠坐在一起。
他摇晃着扇子,闲适自在。
时而瞧瞧外头的风景,时而赋诗一首。
不到半日,宁无绝就被赶去和行李一起了。
他一脸哀怨,头上插着根草茎,手扣着马车边缘,防止自己被摇晃下去。
“魏淮桉,你可真无情,小爷还不是为了保护你吗!”
从皇城到昌平,不过两三日。
一行人抵达目的地,当地官员特来迎接。
他们都对昭华毕恭毕敬,还差人帮忙卸行李。
“臣已为公主备下一处宅子,供您在巡视封地期间歇息,请随臣往这边走。”
昭华此趟过来,多少要做点什么,免得官员们生出怀疑来。
于是她先让魏玠他们去宅子里休息。
宅子位于城中繁华地。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个儿给的。
那宅子的管家问起他们各自是谁,魏玠便谎称自己也是公主的随行大夫。
于是,三位大夫被安排到一处,离公主所住的主院不远。
他们是午时到的,一直等到傍晚,昭华才回来。
旁人的心态都很平和,只有魏玠对着那窗户,始终等待着。
昭华径直来找魏玠。
“药池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我们就去看看。”
魏玠看她这样忙,甚是自然地给她倒了杯水。
“不着急,你先歇会儿。”
昭华不这样想,更正道。
“怎能不急?我们来这儿,就是为了此事。”
又看他如此消沉,她眉头颦蹙,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你怎么了?又不舒服?”
魏玠摇了摇头,否认道,“没事。我不至于这样脆弱。”
昭华盯着他,不放心地追问。
“真没事?
“魏玠,你若有什么不适,定要立马告诉我。
“这一个月里,你不能再有任何差池了!”
她十分严肃,却不见他重视此事,就好像生与死没分别。
顿时,她便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使劲儿似的。
“你是对我的安排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魏玠眉头微锁。
“没有。”
可他显然口是心非,有所遮掩。
昭华就这么看着他,不说话,也不问他什么。
但他们都能读懂彼此的眼神。
不过片刻,魏玠就顶不住她的视线,坦诚了。
“与你无关,是我想要的太多。
“只要一会儿见不到你,我便心绪不宁。”
他淡定地说出这种话,也不指望昭华会有所回应。
随后他就看向别处,要让这话题翻篇。
“你与那些官员谈论……”
“是我思虑不周了。”昭华忽然开口,打断他的话,向他致歉,“刚来昌平,我便想着做点事,以免引人怀疑。下回,如果你……你想见我,直接让人去寻我便是。”
魏玠有些诧异。
“你,不会觉得厌烦么。”
“不会。”昭华回得干脆,省得他又多心。
随后魏玠嘴角浮现些微笑意。
晚膳,几个人围坐在一起。
听说魏玠要去药池,宁无绝也要去。
这回昭华严词拒绝。
“不行。你不能去!”
这个时候,魏玠尚且不知,她为何不准宁无绝去,还不给任何理由。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