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直起脊背,大无畏的正视着她。
“姑娘需要!
“因为,你忐忑害怕。
“你怕宝物失窃一案真相大白,你更怕皇上知晓,是你在暗中策划这一切。”
阿莱面色一冷,手里已经摸出刀来,“姑娘……”
昭华淡定地摇了下头,“让他说下去。”
罗生料定她不会杀自己,侃侃而谈。
“您既然要见草民,必然不是为了杀草民。
“能够将草民挟持到皇城,且将权势滔天的杨国舅逼成那般境地,姑娘定是身份尊贵,至少也是皇亲国戚。
“草民身份卑微,斗不过您,也不敢与您斗。
“但有人敢与您斗。”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顿。
雷明急着问:“谁!”
“太子殿下。”罗生直视着昭华,继续道,“草民已从杨国舅那儿知晓事情的大概,并且推断出真正的犯人是谁,写了封密信,托至交好友将其交给太子殿下,若是草民死了,那太子殿下势必会知道真相。但如果你们放了我,我就会截住那封信。”
昭华脸色微变。
真是巧舌如簧,诡诈至极。
“难怪敢大肆叫嚣着要为杨国舅伸冤,原是早已安排好退路。”
闻言,罗生却否认了。
他站在那儿,宛若一株野草,风一吹,哪边更强,就往哪边倒。
“并非退路,而是草民的投诚之心。”
“向太子投诚吗!”雷明又起杀心。
罗生满脸真诚地望着昭华,“非也。”
罗生再次朝着昭华行礼。
“人往高处走,良禽择好木。
“谁更有本事先找到草民,草民就向谁投诚。”
雷明的脑袋转不过弯了。
这厮怎如此诡诈?
都给他绕进去了。
说半天,这还是自己人?
昭华不为所动,极具深意地打量着罗生。
“罗公子,你的口气太大了。
“良禽择木而栖,是常理,但也十分忌讳眼高手低,飞不上的枝头,就是飞不上。
“你说你已经知晓真相,可谁知你知不知?
“兵不厌诈,怕不是在诈我们吧。
“光靠一张嘴,难以令人信服。”
罗生自信地回道,“是否为诈,贵人敢赌吗?”
雷明脸色一震。
这厮真嚣张啊!
罗生拂了拂袖子,仿若已然赢下赌局。
“其实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此案关键所在。
“失窃的宝物是根源。
“人越是在乎什么,就越容易被它所牵引。
“杨贵人和国舅对宝物起了心思,这陷阱就是从源头开挖的。
“那么只要顺藤摸瓜地回溯,看看踏入这陷阱的第一步是如何发生的,就可以知道设局者是谁。
“那人便是最先透露宝物线索给杨贵人的——昌平公主。”
阿莱握着短刀的手紧绷着,随时能要了这书生的性命。
昭华保持着冷静,笑意浅浅的反问。
“昌平公主已经死了,如何能陷害杨国舅?”
“我朝有两位昌平公主,姑娘怎么知道,草民说的是哪位?”罗生眼眸明亮。
昭华五指收拢,坦然不惊地说道。
“自然知道。
“如今这位昌平公主才被寻回不久,根据案发的时间推算,不太可能是她所为,时间不够充裕。”
“这也是草民匪夷所思的地方。但是,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哪怕再匪夷所思,也只能是真相。”
话说到这儿,罗生意味深长地接上一番话。
“正如姑娘的身份扑朔迷离,但草民有幸得见当今皇后娘娘的画像,姑娘与娘娘颇为相像,是以草民斗胆一猜,您很可能就是那位走失十多年被寻回的嫡公主。”
雷明和阿莱皆是大惊。
后者下意识看公主身上有没有什么物件——比如代表公主身份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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