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驸马嘛,跟我们一样,把公主伺候好,就没什么大过了。”
魏玠听着这些话,微笑以对。
“确实如此。”
“张驸马,你茶艺如何?我最近在拜师学艺,一个人着实无聊了些,不如我们一起?”
魏玠本想婉拒,略加思索后,还是答应了。
他已经不是一国之相,还摆什么架子。
“好。”他应下后,那些驸马都觉得他好相与,这才与他打成一片。
不多时,皇帝身边的宫人来了。
那宫人的态度不冷不热。
“诸位驸马,皇上龙体欠安,先去歇着了,你们也都散了吧。”
魏玠恭声问:“公公,皇上……”
突然,他旁边的驸马故意打断,赔着笑对那宫人道:“我们晓得了,望皇上龙体安康,公公慢走。”
等那宫人走了,别的驸马都来提点魏玠。
“张驸马,你真以为皇上身体不适?”
魏玠眉头微皱,难道还有内情?
旁边人给魏玠解惑道。
“今儿大年初一,入宫的臣子就不计其数,皇上哪里有空见我们这些可有可无的驸马。”
“同样的说辞,年年如此。我都听腻了。”
“张驸马才成婚不久,不懂个中门道,情有可原。”
魏玠这才知晓缘由,朝他们行礼谢过。
以前他做相国时,没想过驸马们的处境。
主修新政时,他还要进一步削弱驸马的地位,免得外戚乱政。
“张驸马,走吧!公主们还要去拜见各宫娘娘,这偏殿一会儿还要给别的人坐,我们先去御花园坐坐!”
“好。”
见他这样好说话,驸马们都更加轻松了。
“张驸马的脾气这样好,难怪得长公主的喜欢,即便门户不登对,也要与你成婚了。”
魏玠泰然处之,不卑不亢。
……
公主们离宫的时辰有早有晚。
其他驸马都跟着自家公主走了,最后只剩下魏玠。
他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静静等待。
可即便他没有妨碍任何人,还是有人找他的麻烦。
那是个三品官员,也想来凉亭坐坐。
他是九皇子的人。
如今太子倒了,他痛快之余,又对曾经背叛九皇子的长公主怀恨在心。
瞧见魏玠在这儿,那官员便等着他行礼。
魏玠还未完全习惯这官阶,行礼慢了,那官员就不满地斥责起来。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瞧不起本官?”
别说他一个驸马,就算是长公主,现在也得来巴结他们九皇子。
一时得意忘形,便看不清局势。
魏玠沉稳有度地回应。
“大人,我并无任何轻视之意……”
不等他说完,对方就朝地上啐了一口痰。
“呸!礼崩乐坏!何时起,你们这些没有品级的驸马也能在年初一觐见了?皇上年年不见你们,你们就该有自知之明了,入赘就是入赘,哪怕是皇室……”
魏玠脸色微冷。
“周大人,我等随公主入宫觐见,是奉皇命,表孝心,礼崩乐坏这四个字,当不得。再者,驸马入赘皇室,便也是皇室中人,按律,为官者不敬皇室,出言侮辱,便可治罪!”
那官员一来纳闷对方认得自己,二来震惊于他的口才。
明明只是个民间私塾师,却敢跟自己这个三品官员叫板,真是狗仗人势!
他靠近一步,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威胁道。
“如果没有长公主,你连个屁都不是。
“混账玩意儿,也敢用律法来对付本官?
“你大可去告状,看看长公主会不会为了你,得罪九皇子。”
魏玠丝毫不惧,对上他色厉内荏的双眼,反问。
“既是周大人的事,又何以扯上九皇子?皇上打击朋党,大人顶风作案,当真一点不怕?”
“你!你好大的胆子!顶着一张和魏相相似的脸,以色侍人,可耻!还敢拿什么朋党说事儿,呵!你懂朝政吗?”
“周霖。”正说着,忽然有人唤他。
那官员刚转身,就看到了长公主。
他刚要行礼,昭华直接朝他脸上打了一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官员一抖,敢怒不敢言,但也不能赔着笑咽下这口气。
他顶着被打红的脸,问。
“臣,不知长公主为何如此……”
昭华看向魏玠。
后者站在原地,脸上静如止水。
方才周霖骂他以色侍人,她听见了。
没想到,魏玠这样能忍。
他应该反击的。
曾经的魏相,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
她怒火中烧,亲手掌掴了周霖。
如今这人还敢问她理由。
她美眸中蕴含着杀意。
“为何?你且看看,我是谁,你又是谁?
“既自称‘臣’,就该清楚上头有几位主子。
“向驸马赔罪!否则,本公主剐了你!”
周霖咬牙切齿。
可他毕竟是不占理。
这么倒霉,正好被长公主抓个现行。
“不必了。”魏玠突兀地帮他说话,“这只是一场误会。”
周霖顿感诧异。
昭华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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