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他是如何计划的。
族人们走后,老夫人抓着魏玠的手,神情哀伤地自责道。
“是祖母对不起你啊!”
魏夫人没有靠近,望向魏玠的眼神充满复杂。
她料到了,不管明天的结果如何,他们母子的关系都很难修复了。
造化弄人。
她悉心照料的那个,竟是本该被丢弃的次子。
而她认为不详的那个,才是应该继承家主之位的长子。
她又能怨恨谁呢?
宁栖梧同样不敢靠近。
她心神忐忑,掺杂着一丝心虚。
方才她故意激怒魏家人,是为了让魏玠失去家主之争的资格。
没想到族人竟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没能阻拦他。
不过,她总有她的说法。
细细地思忖片刻后,她走到魏玠面前。
“兄长。”她轻轻地唤了声。
彼时,魏玠正吩咐人将老夫人送回院子。
见宁栖梧有话说,他脸色淡漠。
“何事。”
“明日的择选,希望兄长能胜。夫君他……”宁栖梧眼中含泪,“夫君不在了,母亲和祖母她们,还需要兄长看顾。”
“嗯。”魏玠的回应很淡。
提起兄长……现在应该说二弟了。
二弟的死因,他想查清楚。
直觉告诉他,魏玺绝非凶手,反倒是宁栖梧……
宁栖梧又朝着昭华施身行礼。
“方才那样危急的情况,多亏公主带兵前来,祖母才幸免于难。公主舟车劳顿,如若不嫌弃,还请留下一同用膳。”
说到此处,她像是才想起还有魏夫人的存在。
于是又转头请示婆母。
“母亲,可以让公主他们……”
魏夫人没有多说,径直走了。
她没有反对,就是接受。
宁栖梧稍微松了口气,勉强保持着微笑。
“公主,兄长,请到里面坐。”
昭华素来对宁栖梧敬而远之。
此女出身高门世家,每个笑容都精心算计过,让人很难亲近。
何况眼下魏家正乱着,恐怕也不会真心待见她。
她婉拒。
“魏少夫人有心了。只是我带了这么多的亲兵,若一直待着不走,只怕明日街头巷尾都会传言,是不是魏家犯了什么事儿了。
“驿馆那边已经安排妥当,就不打扰。告辞。”
昭华要走,魏玠自然也要跟着离开。
他们夫妻才短短几日不见,却好像时刻许久。
回到驿馆,魏玠就紧紧拥住昭华,眼神既温柔,又透着一股子凄迷。
那是不曾暴露于人前的脆弱。
昭华回抱住他,无声地陪伴安慰。
她明白他的心情,应是有怨,却无处发泄,只能憋在心头,自我消解。
若非老夫人抱错,他不会遭遇那么多艰难,也不会染上心疾,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他的人生会十分顺遂。
感觉到他的情绪没那么低落了,昭华柔声打趣道。
“你们魏家人可真凶悍,我搬出欺君之罪,也不能吓住他们。”
魏玠松开她,正了正她的发簪,淡笑。
“不是镇住了么。吓得他们都互相推诿了。
“你的出现刚刚好,否则我还真不知如何应对那么多人。”
他这是自谦。
但真要摆平当时那局面,绝对要耗费许久。
昭华帮他省了不少事。
“明日……”昭华欲言又止,索性不给他压力,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我头一回来陇右,你不带我四处逛逛吗?”
“你若愿意,一会儿就带你出去。”
话音刚落,外面有人禀告。
“公主,有人求见驸马。”
昭华不无好奇地皱眉。
这个时候来找魏玠的,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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