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祈福仪式,整整两小时,督军等男人很明显不太耐烦;张南姝也吃不了这个苦,时不时看旁边的颜凉榆。
颜凉榆双目紧阖,虔诚祈求,也不知道她在求些什么。
夫人也略感疲乏,有点跪不稳;盛柔贞时不时搀扶她。
整个祈福,只颜凉榆一个人很投入,她像是入定了般。
结束后,众人都累了,先去厢房休息。
盛柔贞帮衬着捶捶腿。
夫人说她:“不用你伺候,你也累了。等会儿你也叫佣人捶捶腿。”
盛柔贞道好。
张南姝躺下了,累得半死。
盛柔贞到处看看,瞧见颜凉榆在收拾她的厢房,并无倦色。
“姐姐,要不要去走走?十二点才吃斋饭。”盛柔贞问她。
颜凉榆:“好。”
她们俩往前面走。
和尚接待,领着她们在各个大殿里转悠。
“不知道平时香火好不好。”盛柔贞问。
颜凉榆:“应该很好的。”
盛柔贞:“的确。寺庙的佛像,全部都是金身,房屋也崭新。”
颜凉榆点头:“世道不好,大家都惶恐,求神拜佛的人就会很多。”
盛柔贞看向她,笑问:“姐姐,刚刚拜佛的时候,你好像在求什么。你有什么心愿吗?”
“有很多。”
盛柔贞笑:“是求子吗?”
颜凉榆摇摇头:“不是。”
盛柔贞问她:“听说姐夫有了个庶子,那也算你的孩子吧?”
颜凉榆:“……算。”
“怎么姐夫不来呢?我还没见过他。”盛柔贞又问。
颜凉榆:“往后的日子很长,你能见到的。”
盛柔贞端详她几眼,笑道:“姐姐,你和姐夫感情一般吗?”
“盲婚哑嫁,只是婚姻而已。”颜凉榆说。
她委婉告诉盛柔贞,她和她丈夫之间,没感情。
那门婚姻,原本就是她被姜大太太算计的。
“我有句话,如果说的不对,你不要怪我。”盛柔贞说。
颜凉榆:“你说。”
“我是觉得,婚姻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夫妻俩同时使劲。就像照镜子。你对着镜子微笑,镜子也会对你微笑。”盛柔贞说。
颜凉榆:“你说得对。”
——这是盛柔贞对旁人婚姻的观点,她非常不赞同离婚。
前世,颜凉榆和她认识的时候,姜期言已经好几个姨太太,不少的庶子女,并不和颜凉榆住在一起。
颜凉榆和她儿子单独住,家里有程嫂、半夏以及其他几个佣人。
提到婚姻,盛柔贞会鼓励她去争回丈夫的心,又说:“我给你撑腰,你不用怕任何人。夫妻是修来的,一旦断了,很损一个人的气运。”
她觉得离婚是不对的。
如果姜期言对颜凉榆不好,盛柔贞会帮忙教训;但颜凉榆不主动去沟通,一直排斥姜期言,就是颜凉榆的失职。
颜凉榆不是很赞同她这个想法,却尊重她这个人。
每个人看待问题的方式不一样。
只是,不管前世今生,颜凉榆都觉得自己婚姻是错的。
婚姻不是镜子,绝不是微笑就可以换来善意。
她没和盛柔贞争论。
她们俩闲逛着,远远瞧见一个人,慢步而来。
寒冬腊月,他穿着羊绒大风氅,长及脚踝。他个子高大,肩膀开阔,肌肤又白,哪怕穿这样长的风氅,也气质不俗。
“舅舅。”盛柔贞招呼他。
盛远山缓步而来:“我随便逛逛,你们没休息?累了一上午。”
“我们也随便逛逛。”盛柔贞道。
前世,盛远山很早就死了,盛柔贞回国后他早已不在。
这是变数。
重生后,很多事改变了。
“柔贞,你先回去,我和珠珠儿说说话。”盛远山直接对她说。
颜凉榆想起他的那行泪,心就一紧,很想拒绝。
然而,她到底没在盛柔贞面前叫他难堪,生生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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