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宪之:“我是得回去一趟,有点事。珠珠儿,你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做了,叫佩兰送给你。”
“莲藕排骨汤,清淡一点。”颜凉榆说。
她并不是很想吃,仅仅是找个借口,让他回去。
景宪之俯身,在她额头吻了下。
张南姝啧了声。
景宪之不情不愿先离开了。
他一走,张南姝立马抖落他的丑态:“他哭得不成样子,把大家都吓到了。”
她学着景宪之的模样,“……就这样哭,眼泪一脸,像个大傻子。督军在旁边看得愁死了。”
又说,“谁家生这么个大傻儿子不愁呢?”
颜凉榆:“……”
“我们家的老佣人说,人快要死的时候,活人放声大哭,可以感动鬼神。说不定是真的,才救回你一条命。”张南姝又道。
颜凉榆:“你真是百无禁忌。”
“我看了你的面相,大富大贵、长命百岁,我有什么值得顾忌?”张南姝说。
还说她,“你一看就好生养嘛。将来儿孙满堂,做老封君,岂会年轻就夭折了?我才不信呢。”
颜凉榆听着,觉得不对味了,轻轻握住她的手:“南姝,我没事。”
张南姝眼睛泛红:“我没哭,矫情死了。”
她站起身走出去了。
晚上,景宪之别馆的女佣佩兰,送了莲藕排骨汤。
还有一碗红烧鱼。
“张小姐,少帅也叫做了你的饭,红烧鱼特意给您做的。您在这里守着,也辛苦了。”女佣佩兰说。
张南姝伸头看了眼,有点意外,又说景宪之:“邀买人心!”
嘴上这么说,手上动作一点也不慢,很快帮衬着摆好了碗著,先给颜凉榆盛汤。
两个人吃饭。
张南姝说红烧鱼味道不错,可惜颜凉榆不能吃。
景宪之去了大半日,傍晚才回了军医院。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盛远山。
他们俩站在医院大门口的回廊上抽烟,聊起了这次的行刺。
夜幕笼罩了整个军医院,稀薄灯光从窗口照出来,暖黄色的,添了几分初秋的燥热。
刚立秋,空气很明显干燥了不少,白日热,早晚的风已经带上了丝丝缕缕凉意。
盛远山低头点烟,一缕灯光落在他头顶,头发有光润,浓密乌黑。
他的脸在暗处,也很白,越发不太显年纪。
“……我审过那几个活口,发现他们行事全部都是听命。需得有一个人,在暗处组织、筹划。”盛远山道。
景宪之:“我想不到这个人是谁。郭袁?”
师长郭袁一直和景宪之不睦,他支持的是二少帅景仲凛。
“景仲凛人在北城,郭袁犯不着这个时候下手。况且,现在警备厅用的人是郭袁手下,他更不会冒险折损一个得力下属。”盛远山说。
警备厅的罗安已经死了。
依照盛远山给督军的说法,是去抓他的时候,他很害怕,在房间里开枪自尽了。
督军对这个说法,没有半分疑问,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多余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罗安一死,西府那边的支持者们,多少有点慌。
“明面上看,只是孙洪生的死士来报仇?”景宪之问。
盛远山淡淡笑了笑,黢黑眼眸中寒光微闪:“这个计划很高明,阿之。幕后的人,手法不错。
甚至,可能只是我臆想,未必有这个幕后之人。运人、运枪进城内,并不是什么难事。”
景宪之沉默着抽烟。
烟雾迷蒙,他的眸子阴沉沉的,看不清楚。
“你怎么想?”盛远山又问他。
景宪之:“舅舅不曾臆想,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他恶狠狠咬着烟蒂,“阴沟里的老鼠,迟早会将其逮出来,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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