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凉榆没有不舒服。她没有亲眼看到子弹打进去,也没亲眼瞧见子弹取出来。
对她而言,中一枪和挨一刀,似乎没差别,并不会因此就害怕枪或者刀。
“大哥,你帮过我很多次,你也给了我很多。我救你,只是报答你,你不用时刻记在心上。”颜凉榆说。
景宪之笑了笑,吻她面颊:“我就要时刻记心上。”
这个挂坠,不仅仅警示他自己,也在提醒颜凉榆:她甩不掉他了,他会一辈子跟随她。
反正她抹不掉他们俩的关系。
还有,景宪之也不会忘记这桩血仇。等他揪出幕后之人,将其千刀万剐,来补充珠珠儿受的苦。
颜凉榆在军医院足足住了半个月,这才出院回家。
夫人几乎每日都来看望她,督军军务繁忙,隔三差五来;景宪之和张南姝守在医院,很少外出。
“我回松香院了,你们也放松几日。”颜凉榆对张南姝和景宪之道,“这段日子,都是你们照顾我。”
张南姝没有虚伪推辞,她的确是累到了,要回去补补觉;景宪之则有点公务,他这半个月也积累了不少事。
颜凉榆回到松香院的时候,糯米和威武大将军热情迎接了她。
冯妈准备了一个火盆,让她跨过去,祛霉运。
“家里都还好吧?”颜凉榆坐在沙发里,问冯妈和程嫂。
冯妈:“我们没事。不过,大老爷恐怕不行了。前日夜里闭气,好在救回来了。”
颜凉榆:“这么快?”
大老爷前世虽然是中风后立刻死了,可那是三年后的事,颜凉榆还以为他要在床上受尽折磨三年。
“大太太不曾善待他。”程嫂说,“夫妻一场,做到这种程度,大太太真是心狠。”
颜凉榆:“你们盯着点,真有事了及时告诉我。”
她没多评价大老爷和大太太。
这对夫妻一丘之貉,谁也没资格数落谁。
大太太的确狠,大老爷却也不无辜,不过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罢了。
半夏给颜凉榆铺好了床,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蓬松柔软,有皂角与阳光的味道。
“小姐,您喝酸梅汤吗?”程嫂问她。
受伤之前去海堤,叮嘱程嫂煮酸梅汤,差点再也喝不上。
程嫂始终记挂这件事,不做完缺点什么,心里空空的。
颜凉榆笑:“喝,多放点糖,这段日子怕酸。”
程嫂欢喜,立马去了。
很快,颜凉榆就喝到了酸酸甜甜的酸梅汤,松香院内众人都开心起来。
“小姐,您在家里养病,有什么要注意的?”冯妈问。
颜凉榆写了个饮食上的单子,让程嫂照着做。
又说,“我受了一次大伤,身体亏空了,早晚得照照日头。”
体虚的人,应该多照些日头,强身健体。
现在入了秋,早晚的风凉丝丝的,骄阳也不那么烤人了。
“是在家里照,还是庭院散散步?”冯妈又问。
颜凉榆:“散散吧,对身体只有好处。”
就这样安排了下来。
颜凉榆回到松香院的第二天,周君望和他弟弟周牧之登门,带着礼品来看望她。
“……那晚分开后,我没想到你们遇到如此变故。”周君望很是唏嘘,“你瞧着瘦了很多。”
也苍白虚弱。
“是瘦了些。”颜凉榆笑道。
周君望看向她。
她的确瘦了,肌肤白得近乎透明,越发显得她一张脸小,眼睛大而妩媚。
她的骨骼圆润,哪怕再瘦,也没有露出嶙峋之相,只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大小姐,自己的命只一次,你得保重。”周君望道。
颜凉榆知他话里有话,却一概装作听不懂,点点头:“多谢君爷提点,我会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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