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业落到了自己头上，每一步都可能是陷阱。宁可犹豫不决，也不能莽撞。因为筹码太大了，输不起。”
颜凉榆轻轻揽住了她肩膀。
“你二哥想让你帮他。”颜凉榆说。
张南姝：“他是有这个意思。”
“他跟你大哥，以前感情不是挺好吗？怎么一下子就闹成了这样？”
“就是我去宜城那两年，他们分歧越来越大。二哥的未婚妻，在他结婚前不久去世，跟大嫂娘家的弟弟有点关系。”张南姝擦了眼泪说。
颜凉榆：“还有这层恩怨？”
“具体的，我也没理清楚。”张南姝道，“我回来没多久，我爹爹身体就不太好了。往后的事，全部都在变。”
颜凉榆叹气。
张南姝又问颜凉榆，景家的情况如何。
颜凉榆也一一告诉了她。
听说景仲凛死了，张南姝夸颜凉榆干得漂亮。
她们还聊起了玻璃翡翠镯子。
“……我也有极品的玻璃翡翠镯，只两支。”张南姝道，“二少奶奶可惜了。”
张南姝从联姻的婚姻上，又想到了自己。
她对颜凉榆说，“下午我喊孙牧出来，咱们去喝咖啡。你见见他。”
“行。”颜凉榆说，“你喜欢他吗？”
“如果说对普通朋友，我不讨厌他；如果是你和铁疙瘩那样的感情，没有。他对我没有，我对他也没有。”张南姝道。
又说，“不过呢，我并不奢望你们俩那样。”
两人聊到了早上六点多，又睡了个回笼觉。
上午，张南姝都在张帅床边；颜凉榆和白霜整了整她们的行李。
颜凉榆拟了个清单，叫白霜出去买东西。
日常所用，肯定不能什么都要张南姝提供。张南姝不介意，她身边的佣人会嘀咕。
颜凉榆不仅仅不能用她们的，还得给赏钱，这些佣人们才不至于看轻颜凉榆，从而怠慢她。
“大小姐，我们住多久？”白霜问。
颜凉榆想起张家二少的话。
景宪之如果回到北城，七贝勒会把他安置在哪里？
他如果回来了，颜凉榆就不需要去东洋了。
当然，她暂时也不能回宜城，督军那边的心结尚未解开。
“希望少住些时候。”颜凉榆道，“你顺便到处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宅子。先挑几处的，回头我再去看看。”
她自己这些年积攒了很多钱，临行前督军又给了一大笔，颜凉榆和白霜是携带巨款出门的。
钱一部分存在了英国人开设在天津的银行，一部分放在身上，预备买房置业。
白霜道是。
下午，颜凉榆与张南姝出门。
咖啡厅在帅府不远处的街上，装修得金碧辉煌，屋顶非常高，悬挂的水晶灯似冰瀑。
一年轻人坐在窗边，瞧见颜凉榆和张南姝，就站起身挥挥手。
“南姝。”他出声。
他穿浅蓝色衬衫、深色长裤，鬓角理得整整齐齐。一双眼深邃，五官英俊极致，比平常男人略显得红的唇，因肌肤太白而不显得突兀。
颜凉榆微愣。
“是不是太过于英俊了点？”颜凉榆自问。
张南姝的丈夫，是要替她接手她的城池与军队。眼前这人，俊美得过分，有种能媲美盛远山的美，真的适合带军吗？
张帅是怎么想的？
颜凉榆的疑惑藏在心里，面上不显，张南姝却停住脚步。
她选了另一个座位，并没有走过去。
颜凉榆：？
张南姝微微蹙眉：“搅屎棍子，烦人。”
颜凉榆：“……他不是孙牧？”
张南姝错愕看向她：“你以为他是孙牧？”
颜凉榆：“……”
懂了。
不怪颜凉榆，而是这人站起身打招呼的架势太熟稔，颜凉榆自然以为他是等她们俩。
张南姝拉了颜凉榆坐定，那男人走过来，笑意浓郁，眸子里落进了水晶灯的光，碎芒盈盈。
“南姝，过来一起坐。”他笑着说。
张南姝：“我为何要跟你一起坐？我等朋友。”
“那边桌子大，坐得下，我只一个朋友。”他道。
“尹堂衡，你面子这么大吗？走开，不要打扰我们。”张南姝冷冷道。
年轻男人没走，反而在对面坐下。
张南姝要招呼副官来撵人，尹堂衡不以为意：“难得碰到，等会儿一起去吃晚饭？”
“尹少爷，请挪个位置。”张南姝的副官道。
张南姝不看他，脸上有隐忍的怒意。
颜凉榆见状，再次看向那人。
男人立马逮住了机会，冲颜凉榆笑笑：“这位小姐，赏脸一起吃个晚饭吗？”
颜凉榆：“抱歉，我是客。”
副官半晌才把这人撵走。
“他姓尹？你大嫂也是姓尹。”颜凉榆道。
“就是她弟弟。”张南姝道，“要不是有这层关系，我早叫副官放枪了。”
又看表，“我们早到了半个钟头，孙牧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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