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昂了昂下巴,冷哼一声说,“看到没?一定是叫我把你丢路边的电话。”他接通后果断点开了公放。
神情一下子变得恭敬。
“李主管,您好。”
“你接的他?”
司机神情更加得意,还给了陈漾一个挑衅的目光,随即回答,“是是是,是我。”
李主管说,“你可以下车了。”
司机说,“是不是让我把他丢路边儿,我......”
李主管说,“不,你被辞了。”
司机说,“好,我现在立马......什么,李主管,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被辞了......喂???喂!!!”
回答他的只有电话挂断的忙音。
突然,“叩叩叩——”司机车窗被敲响。
是另一个西装革履的人,“现在这辆车由我行驶。”
司机,不,应该称无业游民不服,“凭什么!”
陈漾毫不关心,在后座打了好几个哈欠。
就在这好几个哈欠的功夫中,新司机上任,开上了车,而无业游民在原地不敢置信地震惊。
陈漾对新司机说,“掉头,我要去商场买点东西。”
新司机说,“是。”
回到刚才路过的商场。
没一会儿,陈漾拿了个被蝴蝶结包着的礼盒坐上了车。
其实原本他不想去的,但原主的记忆传输到他的大脑上,就像是让他变相地经历过了那些委屈。
所以,陈漾觉得自己的嘴有点痒,或许陈家葫芦里卖的药能治他的病。
迈巴赫行驶到了一个酒店。
陈漾一下车,就有服务员上前带他去,走到一扇包厢大门。
服务员推开大门。
原本里面一副谈笑风生景象一下子像是被不速之客打扰了般,变得气氛沉重。
陈漾一眼就看到了老熟人。
秦晋。
他坐在其中,眼里满是冰冷嘲弄地看着陈漾。
他原本以为陈漾只是个普通人,没想到一查竟是他爸合作伙伴的儿子,再一查,竟是个假少爷。
一个飞上枝头的假凤凰也敢在他面前卖弄。
呵,看他这次怎么将陈漾踩在脚底下,让陈漾知道什么叫云泥之别!
包厢一共只有五个人,陈老爷子,陈总,秦总,秦晋,还有个李主管。
陈漾连半点眼风都没在秦晋身上停留,他把礼盒拿给一旁站着候着的李主管。
“我给老爷子的见面礼,收着吧。”
李主管,“......”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
他不敢擅自做主,悄悄看了一眼老爷子的脸色,没去接陈漾手上的礼盒。
在场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没讲话,甚至每个人脸上都是不待见。
陈漾也无所谓,将礼盒放一旁就一屁股就坐在了空位上。
坐在主位旁的陈总,也就是原主的便宜老爹,皱眉呵斥陈漾,“陈漾,你就是如此目无尊长的?!”
一旁秦晋的爹秦总笑着打圆场,“没关系,许是我们老了,年轻人都不讲这些虚礼的。”
陈漾笑着说,“不老,在我眼里,您们都还嫩着呢。”
一瞬间,气氛再度降低到冰点!
秦总脸上那笑面虎的笑都笑不出来了。
秦晋攥紧拳头,怒视陈漾,“陈漾,你有种再说一遍!”
陈漾悠悠哉,“不老,在我眼里,你们都还嫩着呢。”
众人,“......”
李主管心里震惊地翻天倒海。
不是,他怎么真的又重复一遍了啊!
空气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陈总眯了眯眸子。
这个陈漾怎么回事,以前一副唯唯诺诺上不得台面的样子,现在却跟个疯狗一样。
呵,果然,没有真正拥有他们陈家的血脉,不论怎么养,这种人始终是最低贱的。
陈总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瞪了一眼陈漾。
“陈漾,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们倒酒,难不成等着我们长辈给你倒?”
陈漾老早就盯着桌上那一片顶级茅台心里蠢蠢欲动了。
终于能让他喝了!
听这话立马他就起身去给陈老爷子倒酒,毕竟倒酒要从长辈开始,这点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
但他误判了,他懂人情世故没用,要对方懂才行。
就在陈漾抬着顶级茅台酒瓶要倒在陈老爷子酒杯时,酒杯口被一只苍老满是褶皱的手盖住。
陈老爷子冷哼一声,冷淡地说。
“你还没资格给我倒酒。”
气氛再度陷入僵局。
秦总和秦晋在饶有兴趣看好戏,他们就不信,在这样尴尬的场面下,陈漾还能化险为夷。
毕竟若是寻常人被这样下面子,早就羞愧地巴不得钻进地洞了。
但他们忽略了陈漾是何许人也。
说是疯狗也是毫不为过。
他只会化险为更险。
听到陈老爷子这极为不给面子的话,陈漾毫不在意,一把把茅台塞进陈老爷子的手里。
“你有资格,那你给我倒。”
众人再度鸦雀无声,“......”
而一旁的李主管都快疯了。
这陈少爷真是疯了!!!???
不过,实在是太过精彩了。
看得他心惊胆颤又热血沸腾。
毕竟被打压的傻子常见,但肆意发疯的疯子不常见。
陈老爷子的脸瞬间就青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陈漾,你难不成要反了天!”
陈漾啧了一声,嗔了一眼陈老爷子,像是在看什么无理取闹的小孩......不,无理取闹的老头。
“这就生气啦?”
老爷子气得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
“......”
老爷子:草!!!!!
或许实在是太生气,胸口那口闷气直接钻进肠道,就在一个不经意间。
“噗——”
刹那间,包厢氛围再度更下至冰点。
陈老爷子却没有半点觉得尴尬的意思。
其他的人实在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尴尬冰点的气氛不过片刻就被打破。
陈总和秦总不约而同地突然高谈论阔了起来。
说了股票说地皮。
很快,那个屁的故事就要被遗忘了。
可,他们忘记了陈漾这个变数。
陈漾坐在位子上,悠哉哉地喝了一口顶级茅台,感受到那醇厚的酒香下肚,随即淡淡地来了一句。
“老爷子不用尴尬,这是很正常的事。”
“毕竟人老屁股松,放屁响咚咚。”
本来丝毫不尴尬的陈老爷子顿时脸都憋红了。
孽障!
孽障啊!
还没等陈老爷子开口,陈总把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放出不小的声响。
他脸色阴沉。
“你就是这样为人处世的?!”
陈漾小声嘟囔,“其实我情商很高的。”
他扶额,随即像是恍然大悟,拍了拍脑门,极其大声地说了一句,“老爷子这个屁算我的,算我的。”
他这话一出,造成的影响力可谓是不小。
在场所有人的人都愣住了,脸色五彩缤纷精彩得紧。
站在一旁的李主管差点没站住。
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救命啊,现在他真的快忍不住了。
气氛僵持,谁也没先开口。
而陈漾丝毫感受不到周围的凝固氛围,而是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那瓶顶级茅台。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秦总深吸一口气......草,刚好把那股似有若无的屁味吸进鼻子里。
臭得他脸铁青,但却不敢说半句。
秦晋愤愤地说,“陈漾,你看我爸被你气成什么样了,你就是这么当晚辈的吗!”
陈漾幽幽地说,“自然比不上你。”
秦晋一下被陈漾这话整得脾气不上不下了,陈漾竟然主动认输了?
当然不可能。
陈漾微微勾了勾唇角。
“毕竟女儿总比儿子贴心些。”
秦晋一瞬茫然,没明白。
他爸没生女儿。
突然一张照片在他脑海里闪现,他穿着女仆装的那张。
他倏地站起来,椅子角被移发出声响,他脸色又黑又铁,“你他妈才是娘炮!”
就在此时,陈总终于啪得拍在桌子上。
“够了!”
他不再兜圈子了。
“陈漾,今日来只有一件事吩咐你。”
“把你当初诬陷小晋的照片删了,并全网道歉承认是你恶意P图。”
陈漾继续喝着茅台。
这一口一口当水喝的样子,看得秦总和秦晋一阵心疼。
毕竟这是有求于陈家,所以他们拿出的是典藏规格最高的茅台。
喝一瓶就少一瓶。
没想到陈漾这个老大粗当水喝,实在是暴殄天物。
陈漾说,“诬陷恶意p图传播,这可是要坐牢啊。”
秦总笑着说,“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和警察局的局长认识,不过是一点小事而。”
陈漾像是极为惊讶的样子。
“真的吗!那是不是不管什么犯法的事情找你,您一句话的功夫,瞬间就能摆平?”
方才陈漾都是不可一世,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现在却一副震惊和崇拜的模样,让秦总和秦晋极为受用。
秦晋昂头,脸上满是得意,“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是丢人。”
“我告诉你,律法都是给穷鬼定的。”
“老子,为所欲为。”
在场的其他人并没有开口制止,自然也是变相的承认。
陈漾挑眉。
意味深长说了一句。
“原来如此。”
秦总开口,“只要你能承认是你诬陷我们小晋,我必保你无事,还给你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在众人的目光下,陈漾慢悠悠将最后一滴茅台喝完。
“那我就期待秦总的能力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陈漾这意思不就是会承认p图,期待秦总在警察局给他免罪的能力吗。
他们还以为陈漾会是个多么难啃的硬骨头,也不过如此。
事情谈完。
这饭局自然结束。
秦晋拿起身后椅子上放着的西装起身,他眼底满是嘲讽。
“陈漾,你平时可没机会吃上这么高档的饭菜,这些剩菜你都打包回去吧。”
换了原主,听了这样的话定然是自卑得连头都不敢抬,只敢晚上躲在被窝偷偷哭。
但现在的陈漾是谁。
世界以痛吻他,那他可就要伸舌头了!
陈漾立马叫来服务员,手所指之处皆为他的盘中餐。
“这个。”
“这个。”
“还有那个。”
是没动过的波龙,帝王蟹和东星斑,都是好玩意儿,
就在秦晋正准备再次开口嘲讽陈漾实在丢脸的时候,陈漾的手指突然指向他身后柜子上另一瓶没开封的茅台。
秦晋心中一惊,不动声色往后挪了挪,想要挡住身后的茅台。
但陈漾五步并做两步,直接把秦晋推开。
“这个茅台,一起打包。”
众人,“......”
秦晋: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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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爷子走在前面,脸阴沉着,怒视陈总。
“这就是你领养的好儿子!”
陈总无辜。
他怎么知道陈漾从以前唯唯诺诺、任人拿捏的性子变成了这逮谁咬谁的疯狗。
就在此时,一个服务员追上前,“客人,您的东西还没带走。”
李主管一看,这不就是陈漾送的那礼盒吗!
走的时候他故意没拿的,谁知道这服务员还给他送来了。
李主管只能硬着头皮接过,就在他想着要怎么处理这烫手山芋的时候。
陈老爷子发话,“打开,我倒要看看那孽障能送什么东西。”
李主管欲言又止。
他想劝老爷子别打开。
但其实热闹谁不喜欢看呢。
李主管当着陈老爷子和陈总的面打开礼盒的包装纸,盒子打开,拿出个房子形状的东西。
三人沉默在研究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
突然,一只小鸟从房子上的小窗弹出来。
叽叽喳喳叫着,“孙子,该上学了......孙子,该上学了......”
李主管一激灵,立马就想要关,但实在不知道开关在哪里,只能听见那‘孙子,该上学了’不停在响着。
终于李主管看到了一个希望,他箭步冲上去,将那东西丢进保洁工的垃圾桶里。
那‘孙子,该上学了......’终于逐渐远去。
三人还有什么不明白。
那玩意儿就是个闹钟,还是最廉价的那种!
李主管指甲掐着掌心,嘴唇死死抿着。
不能笑。
笑了工作保不住!
陈老爷子攥着手,脸色阴沉得可怕,咬牙切齿。
“陈漾竟敢给我送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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