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老四大吃一惊,一口汤差点噎破嗓子。
“哪家的姑娘啊?”
他上下打量着江夜铭,“你看着挺老实的,啥时候勾搭上的?那姑娘我认识吗?”
其他人端着碗转过身看着门外的江夜铭,眼睛瞪得老大。
夏木兰埋头吃饭,她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都。
若是陈凤因此恨上她,她也认了。
陈凤的眼睛太可怕,她以后可能再也不来了。
“你认识,徐家姑娘,她说读书的时候,你还给过她糖吃,她叫徐大红。”
说到这儿,江夜铭的脸上带着几分同情。
“其实我没想祸害人家的,她是家里的老大,她娘一共生了四个妹妹,如今终于有了一个弟弟,她家里人想将她卖给光棍汉,上次她被家里人打得跑到山上,在野地里睡了一晚上,饿得不行跟我要吃的,我给了一块馍馍……”
在大家的注视下,老大脸越来越红,说不下去了。
“徐大红?”老四啧了一声,“我知道她,长得还挺好看,眼睛跟牛眼睛一样,就是太瘦了,读了半年就被带回家了,没想到她现在那么多弟弟妹妹。”
宋春雪站在门口,看着陈凤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握着一把菜刀。
她的唇角不太明显的勾了一下。
就怕陈凤沉得住气,等他们走了再闹。
既然她忍不了了,那就不怪她不客气。
“老大,你看陈凤手里拿的什么?”
江夜铭迅速转头,想也不想跑了过去。
“你拿着菜刀是想吓唬谁?”老大指着她怒斥道,“还不快放下。”
陈凤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你若是纳妾,我就死给你看。”
说着,她将菜刀指着自己的肚皮,因为愤怒整张脸红的厉害。
“你……”
“老大,”宋春雪走下台阶,“你让她死,谁都别拦着。”
陈凤的眼眶瞬间涌出泪来,用菜刀指着江夜铭,“你若是敢纳妾,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知道,你们陈家人的手段我还不清楚?”江夜铭冷笑一声,“那种阴险的符纸都能做得出来,别说是处处使绊子这种事,前段时间偷偷背着我,从货郎那里买了老鼠药?”
“咱们家有老鼠吗?”
“我从前之所以忍着不休你,是想着江焕不能没有亲娘,但你买老鼠药是想给我下,完全没想过江焕。我若是死了,你觉得我娘能让你继续活着?”
“哼,你生的儿子,我娘连看都不想看,别说是养了,这种道理你都不懂,我还有什么好不忍心的。”
江夜铭往前走了一步,“你现在朝我这儿砍一刀。”
“我没想纳妾,但休妻已经想了两年了。若不是你给我下药,你怀不上第二个孩子。”
狠狠紧抿着嘴唇,“你别以为我不敢。”
老四想冲过去,被宋春雪阻止了。
这时,江焕跑了过去,哭着抱住陈凤的腿,“娘亲,娘亲你别指着爹爹。”
陈凤动了动腿,“起开,你们江家没一个好东西!”
宋春雪看到陈凤抬了抬手,真想砍江夜铭。
她取下腕间的银镯子,用力掷向她的手腕。
“铛!”
她手中的菜刀往旁边一歪,腕间吃痛松开手,菜刀咣啷啷的摔在台子上。
这时老二从台阶上下来,“大哥,之前你怎么惯着陈凤我们不掺和,但她今日都敢拿着菜刀威胁人了,你若是还想让她做我嫂子,以后我们都不敢来看大哥了。”
“我都想不明白她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当初她在你们房子埋了什么符纸,你也知道他爹因为反噬,到现在躺在炕上半死不活……”
江夜铭打断他,“她爹前几日死了,我今日就休妻。”
说着,他快速走进西边的屋子,取出一张纸丢给陈凤。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回你娘家去,这个孩子你不想养我就接回来。”
陈凤死死地盯着江夜铭,“你真要休我?”
“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这时,大门口传来声音,只见李孟春的父亲带着李孟春和李大嘴,先后跨进院子。
宋春雪笑道,“让你们看笑话了,陈凤拿着菜刀威胁人,老大要休妻。刚好你们来了,不如你们评评理,陈凤要砍我儿子,休还是不休?”
李孟春的父亲拄着拐杖,一言难尽的看着厨房门口的陈凤。
“我们住得这么近,陈凤什么样我清清楚楚,若是换个人嫁给你家老大,这么好的日子,住这么大的房子,她跪下来伺候老大都没错。”
说着,他微微摇了摇头,“可是她每次都仗着老大脾气好,非要跟他犟嘴,挨一顿打老实两天。但老大去地里干活,她就指桑骂槐,借着打江焕各种污言秽语骂得很难听,说实话,若是我们你家娶到这种儿媳妇,几年前就休了,还能等到现在。”
“额不对,我们李家不可能娶这种儿媳妇,就不会跟她爹那种人成为亲家。”
李大嘴看了看天色,“听说陈凤他爹年轻时砍死过人,既然都说了要休妻,老大你辛苦一下,今晚上将她送到陈家去,免得明日一早起来,你们一大家子人都遭遇不测,那我们这个庄子就没法住人了。”
李孟春附和,“说的没错,婶子带着儿子儿媳妇女儿女婿跑来看你,你媳妇闹成这样,你若是还不舍得休,以后我们谁都不会多一句嘴。”
江夜铭看着陈凤,“老四,帮我绑一下马车,我送她回去。”
陈凤坐在地上,“我不回去,你不能休了我……江焕不能没有娘,我才是江焕的亲生母亲。”
她是个硬骨头,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还是拿捏住了江夜铭的脾气,知道他有顾虑。
江夜铭走进房间,将陈凤的衣服包在旧布里,对着地上的陈凤道,“你不回去也行,我去你家给点银子,他们保准会亲自来接你。”
老四看向三娃,“陈凤他哥不好惹,万一犯浑怎么办,要不我们一起去。”
宋春雪无奈,早知道陈凤跟正常人不一样,剩下江焕就该休了她。
拖到现在,肚子里还揣着一个,还得他亲自出面。
“你们不用去,吃过饭安心睡觉,我陪老大去,陈家那群人你们打不过。”
老四深以为然,“那行,娘跟老大去,我们看家。”
江焕抱着陈凤的腿哭个不停,越哭越大声。
陈凤忽然将他抱在怀中,“不行,我不回去,我错了还不行吗?你纳妾我不管,江焕是我生的,他只能喊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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