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盹儿之后又打了会儿坐,宋春雪能听到何川在院子里跟李大嘴闲聊。
她这才反应过来,还没问过老大跟徐大红成亲的日子定在哪月了。
还是晚上打坐吧,最近有些疏忽,不太在状态。
反正明日三娃就要回去读书,红英一家定然要离开。
也不知道老大一个人带江焕,带不带的过来。
既然亲事定下了,成亲的日子还是越早越好。
宋春雪想着,要不要找个阴阳先生算个好日子,趁早将人迎进门。
陈凤是她搭手休掉的,续弦的事她也不能袖手旁观。
宋春雪心想,这一个个的,当初怎么就生了这么多。
她只想尽快回去修行打坐。
难怪人家说修行的人有些冷血,如今她的想法在别人听来,应该是无情的。
下午,李大嘴待了半个时辰,打听清楚之后去了地里忙活。
宋春雪又去老屋子那里收拾了一下午,将院子周围的杂草铲干净。
晚上吃过饭,宋春雪将老大叫到跟前。
“三娃明天就要回学堂读书了,小序也要去读书,你姐姐一家子也要回去。若是我们都走了,你能照看好江焕吗?”
宋春雪温声道,“你打算何时娶徐家姑娘进门,何时办酒席?”
老大思索片刻,揪了揪磨破的袖口。
“我觉得越快越好,酒席就不办了,徐家也没本事办出阁宴,我打算牵着毛驴,盖个红盖头将她迎回来,在门口放两串鞭炮就成。”
“那徐家答应吗?”
“答应,得知我前后要给四两银子,他们开心的合不拢嘴,啥条件都答应,他们还打算今天就让徐大红跟着回来照看江焕的。”
说到这儿,老大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虽然我不想让她受委屈,但过日子还是平平淡淡点好,娘今年刚给三娃操办了亲事,还有老二老四的亲事在后头,我没想办两次。我想着,等徐大红生了我们俩的孩子,再请娘来给孩子过百岁,娘觉得如何?”
宋春雪听得出来,老大现在知道方方面面考虑事儿了,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跟换了个人似的。
虽然他很想娶徐家姑娘,但休掉陈凤,他并不开心。
若是这么早就办酒席,老大也无法笑得开怀。
怎么说呢,她觉得前世脑子笨,都没发现老大对旁人其实挺厚道的。
就是对她这个亲娘不咋地。
“也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办,明天先让你姐还有三娃他们回去,老四也同去,后日再赶着马车来接我们,你去找个阴阳先生问问日子,”宋春雪往前一凑,“再顺道问问老四跟老二啥时候成亲。”
若是他们俩能一起把婚事给办了,多省事。
反正在他们眼中,成亲之日亲娘在不在没多重要,但酒席办得阔气不阔气,摆酒的地方在哪更重要。
“嗯,那就这么安排,明日江焕辛苦娘照看一下,我去河对面找任先生算算日子。”
“成,就这么办。”宋春雪起身,“我今晚去老院子里睡,炕上太挤了,我的腰难受的紧。”
三娃听了忙道,“老院子多久没住人了,娘一个人去害怕不?我跟木兰陪你去吧,反正西屋都收拾好了。”
原本宋春雪是不怕的,觉得自己一身正气,还是修行者,没有脏东西敢靠近。
但她怕自己晚上能看到不该看的。
虽说清楚那些东西不会伤到她,但若是看到死去的老人,说不害怕她自己也不信。
宋春雪点头,“也好。”
江焕不愿意跟江红英睡了,嚷嚷着要木兰抱。
没跟人争过母亲的江焕,可能感觉到在姑姑那里,他不如人家自己生的亲,不如缠着没孩子的木兰。
无奈之下,三娃只好让木兰抱着江焕,跟他们睡一个屋。
天麻麻黑,他们来到了老院子。
宋春雪将大门从里面闩的紧紧地,后悔没有带条狼狗回来。
好歹晚上能作伴。
烛光摇曳,宋春雪躺在自己的炕上之后,能听到西屋传来江焕的哭闹声。
她安静的看着屋顶没扫干净的蜘蛛丝,感觉许久没住人的屋子出奇的凉。
哪怕是没有冬天那么冷,但感觉脑袋周围阴气森森的。
她钻出被窝,从包袱里取出两张符纸,一张贴在中堂的位置,另一张贴在门后面。
呼,忽然间感觉不冷了。
她钻进厚实的被窝毫无睡意,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尘土味,墙面比从前好像暗了些。
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往事来,前世今生,跟折子戏一样,一段一段的飘过去,恍然如昨日。
盯着屋顶看了半个时辰,江焕不再哭,应该是睡了。
不知道谁家的驴忘了添草,时不时地叫唤。
宋春雪越来越清醒,索性坐起来看书。
师兄的游记很有趣,遇到不认识的字,连蒙带猜能知道意思,不小心看了一个时辰。
眼皮子终于有些干,她将书合上,准备吹灭蜡烛睡觉。
“咚~”
院子外面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
侧耳细听,很安静,估计是老土墙上掉了土块下来。
宋春雪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扣扣扣。”
忽的一下,她感觉自己的汗毛,不,头发根都竖了起来。
好像是有人在敲她的房门。
天老爷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扣扣扣。”
“师弟,睡了没?”
娘哎,她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
这是师兄的声音。
宋春雪松了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地。
好久没睡的屋子睡着不踏实,她和衣睡的,衣服都没脱。
“吱呀~”
她打开房门,看着被烛光照到的衣襟上绣着淡淡的银色花纹,不由惊魂未定,“师兄,你怎么这么晚了来?”
道长拿着拂尘走进屋子,身上带着一股清冷之气。
“我时常夜里赶路,找个合适的地方就打坐歇息,路过这儿想来这院子看看,让那些孤魂野鬼别进来占去了地盘,谁承想看到屋子里有光,掐指一算你在这儿,我便来了。”
道长取下肩上的布袋子,环顾四周,“没有茶?”
“我去烧水。”宋春雪跨出屋子,“刚才有些渴,一个人不敢去,但师兄来了,我感觉浑身罩着金光,妖魔鬼怪全不怕。”
道长起身跟在她身后,“怕就怕不丢人,煮罐罐茶喝吧,正好跟你说件事。”
PS:同学是室友~我一直在乡下,她在省会,到地方五个小时的车程,昨天就带娃去了海洋馆,今天六个小时的车程回来了,明天会照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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