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代容的话叫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代容,没多大的事,算了吧。”程放开口。
邢代容瞥了一眼那如小白兔般惊慌可怜的黄月,“做错事不罚,那所有人不得跟她一样!”
女人的直觉在见到黄月的第一眼就让她极为不喜欢她。
她那副柔柔弱弱可怜白花模样一看就叫人不舒服!
黄月听此,扑通一声,二话不说跪了下来,“世子爷,邢姨娘说得对,小月做错了事,小月请罚,求世子爷责罚小月。”
程放看到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黄月,皱起眉头道,“别老跪,你给我起来。”
“阿放,她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你不能看她可怜就放过!”
程放看着咄咄逼人的邢代容,“代容,咱们侯府对下人没那么苛刻,小月知道错了就好了。”
邢代容听到这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罚不罚!不罚我罚!”
她冲上去就要给黄月几巴掌,程放见此,一把拦住她抬起来的手,“你这干什么啊!”
“程放,你有没有搞错,她就是一个下贱得不能再贱的贱奴,做错了事,你还这么偏袒她!”
一个个粗俗的词语扎入程放耳朵里,他眉头皱得更紧,“你以前不是说人人平等的吗?”
宁阳侯府祖上是关外起家,家世也短,没那么多苛刻下人的传统。
而且越往上越好的世家,对待下人越是宽厚宽容,谁家要是随意打杀个婢女下人,都是叫其他家说道的。
程放从小又是个被宠着惯着长大的富裕贵公子,他一向看不惯随意打骂下人的。
当初邢代容更是那一句人人生来平等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邢代容就变了。
“你都说那是以前,人根本就不平等,有的人生来就是有钱人,像你,有的人生来就是低贱的贱货,像她!”
邢代容当然变了。
她在这个时代经历的种种,都是一个一个大巴掌扇在她脸上,叫她清醒过来。
她没有家世背景,青楼出身,就没办法光明正大嫁给程放,只能给他做小妾。
她想要逃跑,又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能叫人随意殴打欺凌。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她若是一直不随俗,便是和所有人格格不入,初看是新奇新颖,时间久了便是所有人眼里的异类。
她不变,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代活下去。
她现在早就深刻的知道,这是一个看背景看命的时代!
陆又龄出身好,她就能做当家主母,她什么都没有,她只能在她手底下讨活。
而程放,也是投了个好胎!
她现在哪里还能喊出来人人平等,哪里还能像以前一样,跟程放风花雪月。
这个世界就是残忍现实的!
程放看着面前脸上再次出现狰狞模样的邢代容,只觉得陌生得紧,“代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呵!”邢代容冷笑一声,低眉流转间,眼里都是现实和不屑,“以前,我以前就是个傻子!”
她以前把程放当做唯一,当做全部,爱得要死要活,作来作去,可到头来呢,还不是他一次次的伤她。
就跟一个傻子一样,叫他一遍一遍的欺负。
她现在同他破镜重圆了,可她知道。
哪来的重圆,根本不可能再恢复以前了。
“你真的变得我不认识了。”程放皱紧眉,极为不悦。
“呵!”邢代容又冷笑一声,“你就说你罚不罚她吧!”
程放紧抿着唇,与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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