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她咬到自己舌头。
“不好了少夫人，孩子脚先出来了！”
接生婆看到下面出来了脚，慌了神。
这年头，脚先出来，叫倒生，最难的生产了。
稍有不慎，大人小孩全都要完！
陆又龄听到这里，眉头拧成川字，“锦霜，你坚持住，再使使劲。”
剧痛中的锦霜看向陆又龄，艰难的眨着眼睛。
她咬紧了嘴巴上的布巾，铆足全身的力气。
“拉！把孩子拉出来！”陆又龄大声对着接生婆们道。
婆子丫鬟们全都使劲，在陆又龄的嘱咐下，拉着孩子往外拽。
一点，一点。
小脚，小腿。
鲜血大片大片的流。
锦霜痛到得都叫不出来了，她死死抓着陆又龄的手。
“少夫人！屁股出来了！但是小孩子手卡住了！不能再拽了！”
脚先出来最难莫过如此，手手脚脚都极容易被卡住。
时间一长，孩子就得窒息胎死腹中。
而锦霜的情况更是恶劣极了。
她呼吸变得极为紧促，痛到已经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呜咽呜咽，显然是要没了力气。
“姨娘得用力啊！”
产婆子可不管大人，侯府大户生产，有时候即便是主母本人，也都得保小为主。
她瞧着孩子要窒息，大声呵斥着锦霜，叫锦霜使劲。
“姨娘你不用力，孩子一定保不住！”
“使劲啊！”
“闭嘴！”
这时，陆又龄的声音响起，她看着面前痛得死去活来，眼神里只有一分光彩的锦霜，“信我，你坚持住。”
锦霜艰难的眨着眼睛，此时她眼里只剩下陆又龄，只信她。
“拿剪刀，开产道！”
陆又龄大声道。
两世为人，自己也曾亲身经历过生产，她积累了大量经验，这个时候只能强行再开产道。
产道一开，锦霜以后一定会落下病根，极有可能这辈子都再也生不来，更是一堆妇女病缠身。
她没得选了。
她要保锦霜的命。
再这么难产下去，锦霜必死无疑。
在陆又龄指挥下，所有人又忙了开来。
陆又龄掌控着节奏，一边给锦霜补充些水和汤羹，一边叫她冷静下来，全程陪着她。
终于。
一炷香之后。
“哇——”
一道响亮的婴啼响彻夜空。
秋香院里里外外所有人在听到这道声音后，全都松了口气。
产房门没有着急开。
里头忙活了好一阵，最后，只开了一扇小门，一身疲惫的陆又龄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又龄！”
守在外面的程放见陆又龄走出来，紧张的走上前。
“生了？”
“生了。”
“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儿子。”陆又龄把怀里擦过血迹的小婴儿往程放面前递了递。
初为人父的程放看到她怀里的小生命，脸上全都是慌张无措。
他抬了抬手，想抱抱孩子，最后还是停下来，“又龄你抱着就好。”
“对了，锦霜怎么样？”
他这才问到锦霜。
陆又龄听到这里，眼底免不了多一丝失望。
男人总归大多数如此。
“锦霜还好，母子平安。”
虽是抱住一条命，但是锦霜生得太难了。
现在身子骨虚得不得了。
一个月能下地都算好的了。
“太好了！”程放脸上总算露出了一抹轻松喜悦，他大步往前，进去看看锦霜。
陆又龄急忙叮嘱，“世子爷，锦霜刚刚生产完，里面都是血。”
“不妨事，我看看她，她为我生了孩子，我不亲眼看看，怎么能行。”
到底，程放还算个有良心的男人。
很多男人在听到产房脏，婆子们阻拦，便停了，全都只关注孩子。
程放比起那些眼里只有孩子的，也算多几分情谊。
陆又龄拢了拢怀里锦霜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操持了半宿生产的事儿，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抱起怀里稚嫩的小奶娃，眉梢微微上扬。
一切艰难过后，她也算幸运的如了愿。
有孩子了。
就在这时，霜红凑上来道，“少夫人，刚刚邢姨娘晕了。”
陆又龄听到这儿，“没叫人去瞧吗？”
“看样子世子又同邢姨娘不高兴，他没有管。”
陆又龄这时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郁结上来。
“快把刚刚那些大夫都留住，跟我去月容阁！”
她将孩子给安嬷嬷抱着，叫她先抱着孩子回屋去休息，她领着人匆匆赶去月容阁。
她到的时候，邢代容还在昏迷。
秋葵在院子里急得跺脚。
程放不管后，她也请不着大夫，偏偏今天陆又龄还亲自去看着锦霜生产，哪里还有人顾得上她们。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陆又龄领着一群人来了。
“少夫人，你可算来了！”
“邢代容怎么样了！”
“邢姑娘晕着，现在也不见醒！”
陆又龄一把踢开门，看到床上紧闭着眉昏迷的邢代容，“快，把她给我救醒！”
一群大夫冲上去，七七八八的大夫忙前忙后救人。
总算是把邢代容给救了回来。
而陆又龄，这个时候也在秋葵的话里，知道了他们俩晚上的事。
邢代容一睁眼，便是一双枯槁到没有生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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