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又龄在屋里头吃饭到一半,就听到下人急匆匆的通传。
“少夫人,邢姨娘要不行了!”
陆又龄丢下筷子,把小秉安交给文娘照看好,本欲赶往秋香院,刚提步,下人就提醒她,邢代容在外院。
“她怎么会在外院!”
下人们在路上把邢代容刚刚去外院送酒,同程放再一次争吵的事全部告诉给她听。
陆又龄越听眉头越紧。
“蠢货!蠢货!蠢货!”
她一路骂着邢代容,可语气里皆是恨铁不成钢。
她恨的是邢代容到现在都看不透想不透自己的境遇,满脑子除了她的情爱,多一点点东西都不装。
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不在乎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生命,掉进那执念的深坑,成日里就想着该死的男人。
“人怎么样!”
她赶到了外院,大声道。
“少夫人!”秋葵一看到陆又龄来,慌乱的心立马定下来,两行眼泪唰的就往下流,“邢姨娘要不行了!”
“胡说!”陆又龄呵斥着她,赶到邢代容面前。
此时的邢代容面色白如纸,身下全是血,状态比锦霜那时候还差。
“大夫呢!稳婆呢!”她大喊。
“都去请了。”
“世子爷呢?”
“世子爷带他那些同僚去,去青楼花酒了。”
陆又龄听到这里,“赶紧去青楼把人给我喊回来!快快快!”
“是!”
这个时候,一只苍白冰冷的手抓住了陆又龄的手腕。
陆又龄低下头,就对上邢代容微微睁开,没有半分光芒的眼睛。
邢代容有气无力道,“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
邢代容自嘲的笑一声,“死了也好,死了我就要回去了,我再也不来这里了。”
她的声音很凉很凉,透着那股如骨子的悲凉。
秋葵听到后,眼泪不受控制,噼里啪啦往下落,哭得不成样子。
陆又龄却反手一把抓住邢代容的手,满是力量道,“你能活!你一定能活!”
这个时候,锦霜还是玲珑全都赶了过来。
锦霜看到这样的邢代容,已然是没了半了嘲笑吃醋的意思,她忍不住道,“少夫人说你能活,你肯定能活,你自己不能放弃!”
“咱们好好活着,越是咱们这样的人越该好好的活,活个精彩出来!”玲珑也道。
邢代容听着昔日里都是敌人的人,在这种时候跟她说的话,忽的觉得一股浓浓的嘲讽,“没想到,最后跟我说这些的是你们。”
“你闭嘴,给我好好活下去!”
“你的日子还长着,你肚子里的孩子要出生了,你难道就不想见见他,保护他,陪他长大吗!”
邢代容了无生机的摇着头,眼泪一颗一颗滚落。
陆又龄看到这里继续骂着,“我知道,你满脑子就是男人!你就知道想着那男人,那你就去争去抢啊!拿出你以前的心气来啊!把他栓你身上,叫他这辈子都离不开你啊!”
“再不济你爬起来去给他几巴掌,把你的委屈都还给他啊!在这里哭,哭,哭什么哭!废物!”
终于,邢代容动了。
她那枯槁到没有生机的眼睛终于有了活力,迸发出了活下去的希望。
恰在这时,大夫产婆们全都赶了过来。
“快快快,把她给我救活来!”
“是。”
一群人冲上去,可很快他们全都摇头。
“少夫人,不行了啊!”
“这位姨娘失血过多,真的要不行了。”
“大人小孩我们哪个都不一定保得住!”
“救救救,给我把她一定救回来!”
邢代容这时也有了生机,拼了命的求生。
整个侯府,所有人都上上下下的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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