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把头扭到一边,倔强的背对着他抹眼泪,“我就是犯贱,非得给你绣,讨不得半点好!”
程放听着她这话,心里一时涌起万千思绪。
刚刚还满脑子想的碧娢此时一点点的淡退,眼里只剩下了面前的杜若。
说来,他同碧娢总共只见过两次。
他那般失态,纯粹是因为碧娢像某人。
而最近这一番事情发生,渐渐叫他冷静下来。
碧娢并不是那个人。
他好像真的为她太疯狂了。
有这种意识的一刻,程放对碧娢那种绝对疯狂的感觉一下子淡了下去。
如同潮水褪去,他开始看到身边一直忽视的人。
对碧娢也不觉得多神圣妄念。
“阿若,之前事,我冲动了,我不该那样对你。”他同杜若道歉。
杜若听到程放的道歉,卡在她眼眶里的泪立马停下来,错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程放看着她,“阿若,是我做错了。”
“不!师父,你没错!”杜若哪里能听程放认错。
就冲他这态度,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是我不懂事,是我跟你斤斤计较,都是我不好,我改,不用师父你改,师父,你别生我气就好了。”
杜若满脸幸福甜蜜,扑到程放身上。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就是让她在这个时候死她都甘心。
程放:“......”
杜若悉心照顾了程放一晚上,第二天起,程放就能下地了。
秦氏和老侯爷在府上总共没住几日。
中秋后,他们就计划回自己别院。
分开住了久了就不愿意凑一起,尤其是成日里看到自己那不长进的儿子,老侯爷就叹气摇头,寿命都得少几年。
明明刚刚看他走上正轨,前些时日还听了喜报,得封五品的龙禁卫,还没叫他们开心多久,就赋闲在家。
简直要愁坏了他这个老父亲。
眼不见为净,老侯爷带着秦氏重新回自己别院。
走之前,秦氏叮嘱了一番陆又龄,倒不是别的,是秦韶景的事儿。
她叫陆又龄没事去秦韶景的东院看看,看看她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若是有合适的,要同她说。
陆又龄皆应下了。
送别了秦氏老侯爷,侯府再度清静下来。
陆又龄在自己院子里看着这几日堆的杂事账本,程慧在她院子里踢着毽子。
“嫂子,最近我哥哥越来越奇怪了。”
“他怎么奇怪了?”陆又龄抬头看着她。
“他这些日子天天晚上不着家。”
“哦?”陆又龄好奇的看着她,“他去哪里了?”
程慧一边踢着毽子一边摇头,“不知,不过他身上时常沾着脂粉香。”
“二爷莫不是也去了那烟花柳巷!”小薇端着水果道。
“烟花柳巷是哪里?”程慧收起毽子,瞪着好奇的大眼睛问。
“呸呸呸!慧慧小姐你别听那丫头瞎说!污了你耳朵!”
“就是,二爷是正经人,哪会去那腌臜地方!”
“瞧你们说的,这话莫不是说咱们世子不正经?”
“少夫人,这丫头贫嘴贫舌都敢议论世子了,您可得罚她!”
听着要罚她,小薇赶忙放着水果讨饶,“少夫人,你可别听他们挑拨,我可不敢议论主子是非。”
陆又龄见着这些玩闹的丫头们,伸出手重重戳小薇脑袋,“你这臭丫头!是没得规矩了,我看得请嬷嬷来给你们全都教一遍。”
“少夫人,我不敢了。”
“少夫人,那还是算了吧!”
“对对对,算我也没说。”
院子里头,丫鬟们闹着消停下来,就剩程慧瞪着懵懂大眼睛,“嫂嫂,到底什么是烟花柳巷啊?”
“好了,没得听她们瞎说,改明儿我亲自去问问你哥哥去哪里了。”
“好!”
程麒在东直门当差,他那是守城门的活计,白日都得去当差,陆又龄很难见着他。
她叫下人观察了两日,果然如程慧所说,程麒时常夜不归宿,就是回来也很晚。
她心下稀奇了,程麒在京城除了侯府,也没旁的落脚地方,他虽有些俸禄,可不至于每晚用银钱在外住吧。
她实在不知道程麒在忙什么,但因为碰不着面,便搁置一下,今儿管事又送来了东院账本,看着东院上个月开支高达八百两,她寻思了一番,便是起身道,“霜红,备马车,咱们去一趟东院。”
她得去瞧瞧秦韶景这些时日都在做什么。
正好她有秦氏的口令,秦氏叫她去了解一下她身边都是什么人,要给她把把关,来个突然检查,也没什么问题。
马车便是直奔侯府城郊的别院东院。
她到东院的时候,就看到七八辆马车停在了东院门口。
守门的是程家的下人,他们见到陆又龄立马起身,刚要进去通传,陆又龄冲他摇头,“不用通传,我就是来看看韶景的。”
这毕竟是侯府的产业,侯府的下人,陆又龄要进哪里,哪儿用得上通知里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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