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批考官平息众怒,再设立南北榜,暗中调整南北考生的录取比例,达到相对公平且稳定的程度。
上头要的稳定和前进,从来不是绝对公平。
所以说,即便是科举,也有大做文章的地方。
陆又龄走的还是相对稳健的路子,不像那些极有权势的大家族,可以直接跟陛下要到份额。
就像当年李书植科举,陆又龄重生一回,柳疏辉成了第一名,可那一届科举的第二名依旧是纹丝不动。
像李守业这样天赋极佳的孩子,若是生在那鼎盛有实力的大世家里头,好好运作一番,今年说不定比他舅舅当年还一鸣惊人,叫所有人惊艳。
陆又龄心里默默的想了一圈儿,这时,李守业也被下人带了进来。
陆又龄只见一个穿着简单素衣,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文质彬彬走了进来。
他眉宇与他父亲有七分像,李书植和陆子窈模样上都不差,这孩子亦是个清俊的少年人。
他进来后,第一眼先看到佟南鸢,再看到她身边坐着的陆又龄,见到陆又龄的一刻,他微微一怔。
“守业,你来了。”佟南鸢冲着他笑着招手,“你舅舅还没回来,在舅母这里坐会儿,休息一下。”
佟南鸢对李守业的娘陆子窈没什么好印象,对她这儿子倒是印象很不错。
每次来都彬彬有礼,主动跟她打招呼。
和他那疯疯癫癫的娘,都不像亲生的。
“是,舅母。”李守业跟佟南鸢打完招呼后,又看向陆又龄,“姨母好。”
“守业你都长这么大了。”陆又龄微笑的看着他。
这十年,她鲜少回陆家了,也就偶尔几年过年时候,去娘家坐坐能见到李守业。
陆子窈每次都对她严防死守,不许李守业跟她打招呼,不许李守业跟她讲话,日子久了,即便都在京城,也没什么来往。
“姨母。”李守业走到陆又龄面前,恭敬的鞠了一躬。
“你这孩子真好。”陆又龄怜爱的看了他一眼,给霜红一个眼色,霜红递过来一个银钱荷包。
陆又龄把荷包塞他手上,“姨母给你的红包,祝你今年金榜题名。”
“这......”
“收着,你过些日子就要科考,一考便是好几日,食宿都要在考间里,你娘是个心大的,想必没给你准备考试用的东西,自己去置办一些,夜间寒,备一件厚实外套或是护膝。”陆又龄微笑道。
李守业听到这里,沉默片刻把银钱袋子收起来,“谢谢姨母。”
“守业你快坐着,”佟南鸢招呼他坐下,“护膝舅母倒是给你备了,你舅舅跟我说了一嘴你的事,等下我叫丫鬟给你拿上,你带回去备着。”
“谢谢舅母。”李守业转头又对佟南鸢道谢。
“谢什么,咱们都是你舅母姨母的,客气那么多作甚,你喝茶,吃饼子。”佟南鸢热络的给他倒茶,端茶点。
许是年纪到了,就喜欢孩子,这么大的孩子在佟南鸢眼里也是个可怜叫人疼的。
佟南鸢连连给他送东西,嘘寒问暖问他最近怎么样,听到他天天挑灯要读书到半夜,可把佟南鸢心疼得不得了。
叫人回头再去库房里,给他带上几支人参,每天晚上泡一根须子,补补身子。
李守业连连要推辞,架不住佟南鸢的热情,给他把东西全都打包装好,等下都不用他拿,她派人跟他送去!
没一会儿,陆宽回来了。
陆宽回来后,李守业便是跟他一起去了书房。
陆又龄在她这儿坐了许久,也乏累了,见他们都走了,她也告辞回府。
她临走的时候,佟南鸢厨房灶上的药也熬好了。
陆又龄眼见着佟南鸢把那又苦又难喝的秘方药一滴不漏全都喝下去,直蹙起眉。
罢了,罢了,回头早些跟陆宽说说这事吧。
她先回了侯府。
陆又龄走后,晚饭前,李守业也告辞回去。
陆宽佟南鸢夫妇是要留他用晚饭的,李守业就是怕被热情的留晚饭赶紧走,他要留下吃饭,陆宽和佟南鸢一定会叫他慢慢吃,各种夹菜,吃完也要休息休息,回去的话就很晚了。
他老娘在家里盯着他呢!
耽误了他背书时间,陆子窈能念叨死他!
李守业只在他们家吃过一次晚饭,就不敢留到晚上了,趁着饭点前,他匆匆回家去。
佟南鸢见他这么坚持,没再逼着,只叫人跟他一起回家,把东西送回去。
此时,李府。
一间院子里,一个头上生了好几根白发的女子正虎视眈眈的盯着院门口。
临近掐点时辰,李守业带着人回来了。
“今儿怎么又这么晚!你都要科举了,还不抓紧些回来背书!”
李守业回了一嘴,“今儿舅舅在朝有事,他回来得晚些。”
陆子窈听到这里,登时就开始骂,“陆宽那混账是怎么搞的!不知道早些回来,瞎耽误时间,影响我儿子科举我跟他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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