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李定国身上。
李定国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以我曾经流贼的经验来看,植被茂密的夏秋更适合用兵,毕竟叛军战力太差没办法和官军正面抗衡,只能藏身于草木之中偷袭官军。所以到了草木稀疏的春天和冬天就要偃旗息鼓,避免和官军正面相抗。”
“现在已是秋冬交替叶落草枯,不适合大规模用兵。”
“除了易于藏身外这个因素外,还有另一个原因:粮食。”
“夏秋用兵时正值夏粮和秋粮收获,可以解决粮草问题。”
“对,”王夫之顺着李定国的话继续往下说:“如果粮食足够过冬的话,你们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围攻濮州,所以我断定你们的存粮无法渡过这个冬天!”
“真神了!”任七张大了嘴巴,无比惊讶。
张七也和梁敏也瞪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只有黄镇山傻呵呵地坐在那里,不停地重复任七的话。
“神了!神了!”
“诸位,”王夫之再次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我还知道你们存粮不足的原因。”
“请大人释疑。”
“在此之前你们的存粮是足够渡过这个冬天的,结果前些日子山东五个县遭了水灾,大批百姓涌入榆园成了榆园贼。人多嘴就多,吃的也就多,于是存粮便不够了!”
“对吧?”王夫之盯着任七。
“王大人真是料事如神,任某佩服!”任七猛拍大腿说道。
正如王夫之所料,他们早就在入冬前存够了过冬的粮食。
没想到突如其来的水灾导致大批百姓涌入榆园。
榆园军的政策本就是吸纳百姓对抗朝廷。
现在百姓来投奔,他们没理由拒绝。
于是粮食便不够了。
左思右想之下,他们将目光放到了官仓上。
为此他们不得不主动攻打县城、州城,抢夺官粮。
结果存粮最多的濮州城久攻不。
本想撤走,可是早晚还要面对粮草问题。
打又打不过,撤又没法撤。
所以他们才会在濮州城外坚持。
直到等来了王夫之和李定国...
“呵呵,”王夫之再次笑了笑,“还行,没猜错。”
“所以,大人打算用什么方法对付那些不愿归顺的榆园...贼?”任七一脸期待地问道,“我们归顺朝廷之后榆园的人数少了很多,里面的粮食足够范次吾和王俊等人过冬!”
在场的人纷纷看向王夫之,不明白他有什么对策。
王夫之说了那么多只是阐述了事实,没说如何解决榆园贼。
如果无法解决问题,那么他就是在空口泛谈。
王夫之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对着榆园降将说道:“方法很简单,还是从粮食下手。”
“粮食?”
“嗯,”王夫之点头,“只要他们吃光了粮食就必须走出榆园求生,没了榆园的掩护,他们必不是官军的对手!”
“可是他们的粮食已经足够过冬了!”任七眨着眼睛提醒。
“怎么会够呢?”王夫之的目光一一从任七,张七,梁敏和黄镇山脸上扫过,“你们若是返回榆园,那些粮食还够吃吗?”
“返回榆园?”任七等人被这句话搞懵了。
梁敏率先反应过来,他深施一礼道:“王大人明察!我们此番是真心实意归顺朝廷,并无反叛之心!”
“是啊,请王大人明察!”
“请大人明察!”任七等人先后说道。
“哎咦,”王夫之摇头,“我岂会怀疑你们?让你们回去不是考验忠心,是让你们去吃饭的!”
见众人有些疑惑,王夫之开始解释:“只有吃光存粮,吃穷榆园贼!才会迫使他们走出榆园和官军面对面!没了榆园的掩护,他们绝不是官军的对手,到时候要么接受招安,要么被杀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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