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坐不住的侧妃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唐大人自知瞒不住便也歇了胡言乱语的心思。
“七殿下有问鼎之心，但下官年迈，早已有心无力。”唐大人不在提及唐侧妃，直指云墨骁和陆婉芸二人的根本目的，“问鼎之争，下官无力参与。”
语罢，唐大人后退一步，抬手作揖，一拜到底。
陆婉芸冷冷瞧着唐大人，轻嗤道：“唐大人三言两语的倒是说的轻松，但这真真假假的谁有分得清？”
见唐大人面色微变，陆婉芸就又缓和了语气，再度开口：“倒不是我不信唐大人，只是唐侧妃实在可怜，大人也不想瞧着她受人百般折磨，却还不肯离开，甘愿受着吧？”
唐大人依旧没有开口，只是不难看出他面上的痛苦和挣扎之色。
唐侧妃虽不是他唯一的孩子，但却是他和早逝的夫人娇宠着长大的。莫说如今唐侧妃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昔日便是断了个指甲，也是要哭闹的。
那会如现在——
思及至此，唐大人的眼神便越发阴沉黯淡。
可饶是这般，他依旧没有松口。
“七皇子妃，下官管不了这个女儿，如今她更是出嫁多年，与下官便更无瓜葛。”唐大人长叹，“不管殿下与您想要做什么，下官皆是有心无力，望两位见谅。”
软硬不吃的京兆尹没让人觉着意外，毕竟能混到这个位置的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其为自己所用。
何况还牵扯到了他的后代子嗣，便更不可能轻易应允。
不过陆婉芸和云墨骁原本也没指望唐大人真的会帮他们，与其说他们是想要拉拢唐大人，倒不如说是想给唐大人一个警告，让他来日不要贸然插手。
“如此也好。”云墨骁笑笑，瞧着没半分不悦，“唐大人放心，便是来日出了什么事，唐侧妃只要不胡乱参与，便能安生回到唐家。”
唐大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为牵强的笑容，“下官明白。”
彼时三人话题中心的当事人，却并不在九皇子府，而是来到了庆国众人暂住的驿站。她看着外头守着的官兵，认出当中有个曾在九皇子府轮值，便脸色倏尔黑了下来。
身侧的侍女见状不禁有些担忧，没忍住劝道：“侧妃娘娘，时候不早了，想必殿下也快回来，不若咱们先回去？”
侍女说的有些艰难，她虽说是唐侧妃出嫁时的陪嫁婢女，更是跟了她多年，可也比不过唐侧妃对燕鎏的情意。
此事才将将提了句燕鎏，唐侧妃看向她的眼神就不对劲起来。
她眉头紧锁，极为不悦，“怎么？你连殿下的行踪都打听的清楚？你莫忘了，你是我的婢女！”
“奴婢一心只有您，侧妃娘娘明鉴！”侍女心中暗恨自己多嘴，条件反射的跪在地面，“侧妃娘娘，奴婢绝无二心！”
唐侧妃面色变了又变，最后挤出一抹笑容，道：“我自然知道你的，只是殿下的行踪不可在外贸然提及，以免为殿下带来麻烦。”
侍女连连应着，谦卑的不行。
“唐侧妃训斥自己的婢子也不该在此处。”娇媚的女声从唐侧妃身后传来，“在府里这般也就罢了，在外头还如此，您是真不怕被人看了笑话去。”
“我是皇上亲封的九皇子侧妃，拜了天地父母，名正言顺，旁人为何笑话？”唐侧妃回头便见着一女子缓缓走来。
其姿态婀娜，眉眼含笑，正是她打从嫁入九皇子府后就无比厌恶的‘二姑娘’，西竹。
这一份厌恶，在知晓西竹之前帮着燕鎏照顾被掳走的陆婉芸的时候，达到了巅峰，转为 了憎恨。
自然，西竹见她也是不顺眼的。
在燕鎏跟前低三下四，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都愿意去做，甚至比青 楼最下贱的女子还要胜上五分！
西竹虽只是个婢女，在燕鎏眼中也只是个精致美丽些的玩意儿，但她自认为与唐侧妃相比，还是好上很多的。
“西竹，你见了本侧妃，为何不行礼？”唐侧妃见着西竹在距离自己两步距离出站定却不福身，心中便越发不悦，“这般没规矩，殿下若知晓你觉着会如何？”
西竹笑笑，眉眼中带上些许娇媚，“侧妃娘娘，你与其和我掰扯不清，倒不如想想如何对付未来的九皇子妃。”
似乎不怕事儿大，西竹还继续道：“听闻这位丁小姐国色天香，性情淑均，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呢。”
话至此，西竹掩唇轻笑，“这样也好，九皇子府缺个执掌中馈的正妃也有许久，早年间殿下还念叨过此事，如今是能得偿所愿了。”
“住口！”
唐侧妃如何听得这些话？当即厉声呵斥。
可西竹住口是住口了，但那银铃儿般的笑声却久久没有停息。便是人已经带着丫鬟走远，都还能隐约听见。
就是不知道是唐侧妃被刺激的狠了出现幻觉，还是因为西竹笑的确实很大声了。
“唐侧妃既然来了，何苦在外久久站着？”又过了好一会儿，丁漾缓缓从二楼下来，一眼望到在驿站门外站着的唐侧妃，“若不知情的人见到，还以为你是来寻我麻烦的，没得坏了九皇子的名声。”
“还用你说？”
唐侧妃面色不大好看，这些她自然考虑过，可一想到丁漾再过几个月就要成为燕鎏明媒正娶的妻子，死后也要一起合葬，她就顾不得那么寻多。
丁漾倒是不在意唐侧妃有多生气，总归她是越生气越好，否则如何让她‘失去理智’般的对自个儿动手？
“丁小姐，你还没嫁进九皇子府，不必如此关心殿下。”唐侧妃的话带着火药味，“来日若能顺利成亲，入住九皇子府，再来关心不迟。”
听罢唐侧妃的话，丁漾微微挑眉。
此前见陆婉芸的来信中对唐侧妃的那般描述时，她还一度怀疑。可真正见到唐侧妃后，她才知晓竟然真有人如此无可救药。
便是这么轻轻扫一眼，都能看出她的不安和憎恨、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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