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玛醒了,这个全身皮肤乌黑的女人,她此刻柔弱无力,看起来就像随时会死掉一样。
她靠在冲锋舟柔软的气囊上,伸手捂着自己的肚子。
她的肚上,一片焦黑,那是火药烧的痕迹。
伤口被烧焦了,弹孔里不再流血。
我惊讶的看了眼费尔玛,心里这个女人醒来的比我预想的快啊。
她先前被我撕开了裙子,那景象实在是难以描述,她的腿上,已经被老兵达克盖上了衣服。
那是达克的衣服,这家伙此时光着膀子,淋在雨水里。
老兵达克,身材健壮,后背上竟然还有被炮弹炸伤过的痕迹,看来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哦,我的上帝!”
“费尔玛,我亲爱的费尔玛!”
老兵达克跪在船中,一脸自责,继续担忧的说道。
在他的身边,小姑娘迦娜,还有小男孩伊豆,两个小娃娃全都光着屁股,身上只穿了一件脏兮兮的上衣,坐在船中“呀呀”的哭着。
这场面有点搞笑。
不过却在冰冷的处境下,给我们添了一些生活的气息。
我嘴里还有半截香烟,静静的坐在玛卡的身边。
看着身旁的玛卡,这个家伙长得就像头黑熊一样。
他的脑袋,压着我的肩膀,让我感觉这个家伙的头真大呀。
“费尔玛,我亲爱的老婆,对不起,呜呜,对不起!”
达克还在小声哭泣着,这家伙的样子就像在给费尔玛赔罪。
其实我们都知道,今晚的事情,不怪老兵达克,要怪,也怪那几个该死的屠夫。
老兵达克在桑德鲁大山住五年了,他从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所以今晚的事情怎么能怪他?
费尔玛此时虚弱无力,那呆呆的样子,也不知道神智是不是清醒的。
我紧紧盯着她手里捂着的伤口,心里此时出现了一种紧迫感。
那颗致命的子弹,如今还在她的腹内,这东西很危险,我不是老杰克,我不知道怎么把这个东西取出来。
如果对方是个男人,我会把手伸进去,把子弹挖出来。
但费尔玛是个女人,她不是我们这样的糙汉子,而且我的这种方法也不适合她。
“嘿,达克,我们……我们离开桑德鲁大山了吗?”
在短暂的喘息后,靠在冲锋舟上的费尔玛,竟然眼神迷离的看向了面前的老兵达克。
冰冷的雨水落在两夫妻的脸上,此时的场面看起来有些凄美。
宾铁对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让我不要插话。
我无语的对他竖起了中指,心想你当我是三八呀!
妈的,此时人家两口子正叙感情呢,我可不会在这个时候煞风景的!
我坐在冲锋舟边上,郁闷的瞪了宾铁一眼,将玛卡滚烫的脑袋推开。
就像看电视剧一样,看着老兵达克和费尔玛。
瓢泼的大雨中,达克和费尔玛紧紧的依偎,哭泣,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这一幕,仿佛是电影中的生死离别。
我苦笑看着他们,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这一刻,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达克在大哭,他望着雨水中表情虚弱的妻子,泪流满面。
这个柔弱的女人,今晚恐怕经历了她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事。
她的母亲死掉了,她们的村庄,今晚也被马犬和沃鲁姆给毁掉了。
她今晚失去了母亲,那是一个慈祥的非洲老女人。
她现在剩下的,只有满身的伤痕,还有恐怖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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