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身边的婆子接了。
她想把箱子抬进去。
但二老爷和七老爷各自带了人,不肯让她走,非要她当面打开。
“你大哥只是病了,不是死了。你们这么胡闹,我才应该去报官!”大太太呵斥。
“那就报官。”
一片混乱中,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有财产。金条、银元和房契,还有老太太几样名贵玉器、宝石等。
琳琅满目。
清高圣洁的族长,瞧见都狠狠咽了一下唾沫。
钱财动人心。
“分了,这是姆妈的私产!作为儿子,我们都能继承,不是大哥一个人的。”
“大哥私藏,他居然想独吞。要是从前,你们长房可以多分些,现在必须平分。”
“大哥心术不正。”
大老爷动弹不了,长房又没嫡子在家,事情闹腾起来,还得要靠族长和市政厅来主持公道。
又沸沸扬扬闹了几日,把财产分了。
房契和金条、玉器、宝石,平均分成了三份,每个房头抓阄;地契是姜家这一代的家底,由长房拿着。
二房和七房欢喜雀跃。
大太太回房,把东西拿给大老爷瞧。
大老爷挣扎了半晌,痛苦不堪,却无法调动自己的声带,也说不出一句像样清晰的话。
故而,大太太没听懂,大老爷姜知衡说的是:少了。
是的,少了三分之二。
老太太的财产中,最多的是金条。
当前这个世道,任何房契、地契和玉器,都不如金条保值。
朝廷退位后,老太太处理了头上不少的不动产,还有姜家家传的古董,都换成了金条。
金条满满一箱子。
分家拿出来的金条,只有总财产的三分之一。
而房契、地契这些,一旦打仗都是泡影。
大老爷害死亲妈,结果自己成了活死人一般,财产无故丢失大半,他却没办法告诉任何人。
不能动、不能说,他像个石头,只有自己痛苦。
他挣得太狠,屎尿拉了一身,大太太嫌恶出去了。
“把他挪到厢房去,恶心死了。”大太太说。
她在正院,挑了个背阴的厢房,把大老爷安置进去。
老太太死了,大老爷倒下了,整个姜公馆成了大太太的天下,她是唯一的话事人了。
只可惜,钱财被分掉太多,这点钱可能不足以支撑姜公馆和船舶生意两三年。
大太太正在筹划生路。
颜诗蓝拿到了老太太大部分的金条,存放在银行的保险箱里。
她分了三家银行存放。
老太太已经去世了,这无法更改,她的钱必然要落到大老爷和大太太手里。
前世,大太太从颜诗蓝手里拿走了很多钱财。
颜诗蓝稍有不满,大太太就抬出长辈身份压她;再有不满,就说她儿子姜至霄是姜家长孙,要接到大太太身边去抚养,不能交给颜诗蓝。
孩子是个人质,大太太靠着他,不停勒索颜诗蓝。
颜诗蓝从他们手里拿钱,应该的。
事情结束后,她去了趟周嫂家。
周嫂的女儿,养着老太太的欢儿,正在给它喂猪下水拌饭。
颜诗蓝给了他们一些钱。
“要是老太太在世,肯定会善待周嫂,她是老太太最信任的人。”颜诗蓝说。
周嫂的儿子,一个粗壮黑黝黝的汉子,忍不住落泪。
他知道,他母亲是被大老爷逼死的。
若她不死,不做到守口如瓶,大老爷会害她的孩子们。
母亲牺牲了自己。
回去路上,颜诗蓝的心情稍微好转,因为周嫂的孩子们对母亲感情深,也对她的不公感到愤怒,并没有因为大老爷的钱就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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