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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输不起?


李稷神色顿时就变了,他仔细回想,自己今日召大理寺少卿说话的意思的,叫他依着景国律法行事,不可因为谁的私情就让人便利行事。

莫非,那厮误解了他的意思,刻意为难季慈不成?

想到这里,李稷的神色冷下来,再也没有知道季慈回上雍宫来求他时的好心情。

“王上啊!”

季慈笔直地跪下去,泪水一颗一颗往下落,可她除了泪水,也不说是何事。

她默默将手缩回袖子里,忍不住感叹,这一把,拧在肉上,是真疼啊。恐怕过一晚,她大腿上就要留下一块淤青了。

但李稷的反应确实没有辜负季慈忍着痛往自己腿上拧的那一把。

他语气里带着咬牙切齿,“是不是叶贤为难你了?来人,宣叶贤立刻来见孤!”

叶贤便是可怜的大理寺少卿大人的名讳。

他起身想要将季慈扶起来,被季慈一把抱住大腿,连忙阻止他的动作,“王上,叶贤大人不曾为难我,是我身份低微,说话不管用,使唤不动人而已。”

季慈默默将眼泪和鼻涕往他衣袍上抹。

叶贤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战战兢兢按着李稷的意思行事,到头来,差点还被问责。

季慈在心里撇嘴,叶贤难为她?到底是谁难为她,李稷可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季慈抬眼,透过迷蒙的泪水,对上李稷的眼睛。

看见那双眼睛,李稷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升起些心虚的意味。

也对,行事这般明显,季慈怎么会看不出来是他吩咐了叶贤?

上雍宫这一趟,到底是来哭诉告状的,还是来告诉他,我知道是你搞的鬼?

李稷冷静下来,伸手扶起来季慈,面上神色淡淡,倒是显不出其他什么来,“这样啊。”

季慈眨了两下眼睛,将眼眶里还没流下来的泪水憋了回去,两人这下子都是心知肚明,又死死捂着那层窗户纸,这眼泪再流,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李稷好心地拿出他随身携带的柔软丝绸帕子,把季慈脸上的泪痕一点一点擦干净。

季慈……季慈憋得脸一下子通红。

倒不是害羞什么的,这块帕子,她见李稷用过,别以为她不知道这是他擦手用的啊!

但一垂下眼睫,看见自己把鼻涕往他身上擦的那一小块衣袍料子,被洇出一片和周围不同的黑色。

季慈突然就觉得,算了,就是擦手的帕子,她也能再忍忍。

“王上不为我做主吗?”

季慈真诚的看着他,做出来一派十分信任他的样子,似乎是相信李稷一定会为自己做主。

背地里,季慈手臂上的汗毛被自己恶心得竖起来。

“季大人想要孤如何为你做主呢?”

李稷将话头转回了她身上,眸眼深沉,一看就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如何做主?

季慈想了想,若是她不曾忽悠京兆尹写了折子递交大理寺,她如今是半个人都使唤不动的,若是那样,也许她需要一道调令,让大理寺配合她行事。

但她并不提出来,只说,“但凭王上做主。”

话语间,是对他百分百的信任。

李稷轻哂,季慈难得有这样装乖卖巧的时候,让他想起来年宴那个晚上。

他微眯着眼睛,“季大人可知道,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要孤做主,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季慈一愣,随即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而后又好似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好,垂下头去。

留给李稷的,只能看到她头上的发冠和大半个脑袋。

她心中冷笑两声,瞧瞧,狼子野心这不就暴露出来了。

还要付出代价,季慈真想把他当代价付出去,可他是王上,唉,官大一级压死人,付不出去,真惨。

季慈摸了摸袖中的折子,大理寺少卿看了一眼就还给她了,没带走,又被她带到宫中来了。

折子在,季慈心里有底。

她沉默半响,好像是认命了,语气低落问他,“不知我应该付出什么呢?”

问完这句,季慈的头又低了回去,一派被霜打的小白菜模样。

她听见上首的人轻笑出声,满是愉悦的味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春猎还有些日子便开始筹备,季大人在春猎围场猎一只狐狸为孤亲手做一件大氅如何?”

季慈面上的低落差点装不下去,就这?

她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狐狸皮?大氅?”

季慈有些发懵地抬头看了李稷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去。

而对方却误会了她的意思,看见她低下头,只以为季慈不愿意。

他的声音冷下去,“季大人为穆国那脑子不灵光的三公子掏心掏肺,怎么到孤这里,连猎一只狐狸也不能了?”

这话说得,酸味差点溢出来。

可偏偏季慈也是个脑子不开窍的,她只觉得,原来自己真没听错啊。

李稷还真是想找她要一件大氅。

可是为什么呢?

春猎的日子已经是用不上大氅了,更不必提做出来也需要些日子。

那他要来干什么,预防倒春寒?

季慈心中有了把握,话间迟疑不决,语气幽幽的,“若是,卑职真的说一句不呢。”

不?

李稷的冷哼声从鼻腔里冒出来,有些咬牙切齿,“那大理寺那边,还是神通广大的季大人自己去想办法吧。”

他是真的动了些火气。

凭什么?

她对别人是言笑宴宴,独独对上他便是不能了?

李稷的面色沉了下去。

自己想办法吗?

季慈轻笑出声,“可臣还真是找到了法子啊,王上。”

季慈不急不缓将她袖中一直藏着的那份折子拿出来。

这不是自上而下的调令,可这自下而上的折子,走正道得来的,恐怕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说此物无用吧?

李稷看着折子上的名字,京兆尹,这可真是他的好臣子!

此时季慈的表情倒是好看了,李稷将东西丢到她手上,“既如此,你竟妄图看孤的笑话?”

季慈也不管他,小心翼翼将折子收回袖子里,微微一耸肩,“好歹来和王上说一声,长乐侯的案子臣已经找到办法了,按着我们的约定,那些人,便不能杀了。”

“滚出去。”

李稷并不看她,一个人坐在软榻上生闷气。

季慈咋舌,这怎么,还输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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