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很是缺钱,想必不会拒绝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可是命运就是这般造化弄人。
她被王姬拿剑抵在脖子上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想要活下去的。
于是她反抗了。
她说自己固然必死,却想看着安鄢伯先死。
王姬信了,她的剑挪到安鄢伯脖子上。
她不在意在别人临死前满足她一个愿望。
果不出燕夫人所料,安鄢伯好歹是一国国君,怎么可能没有保命手段。
他的暗卫跳出来,拦住了王姬,也弄醒了安鄢伯。
王姬实在强悍,负伤也杀掉暗卫,想要继续斩杀安鄢伯。
可她到底是负伤了,一击不成反被安鄢伯刺中了要害。
后来为了替他洗罪,他们便说,安鄢伯是为了保护燕夫人才失手杀了王姬。
放屁。
燕夫人知道自己留在安国没有好下场,她想跟着季慈一起走。
她不会看错的,季慈是个好人。
季慈问她,知不知道自己这一走,就和宫中的富贵生活彻底不能相见了。
问完,季慈才发觉,这个问题,她不只问过一个人。
“从前我便过苦日子,自然知晓那是什么样的,可是比起身体上的劳累,被禁锢在这里,日日提心吊胆,才是真的折煞人。”
燕夫人太清楚这个宫里,是真的会吃人的。
“季大人,你带我走罢。”
季慈看着她。
回想起来第一次在殿中看到她的样子。
竟然没有什么差别。
依旧是哭得柔柔弱弱,让人无端升起来保护欲。
“燕叔和安鄢伯似乎都很在乎你,你真的要走?”
“是。”
走,为什么不走?
安鄢伯口口声声说爱她,可在王姬面前连一个屁都不敢放,只敢将她藏在偏僻的宫殿里。
至于燕叔,没有他的首肯,王姬就是杀再多的守卫,又怎么能够闯进燕叔的宫殿?
于“爱”一词,若是威胁到自身,爱又算什么。
季慈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在她耳畔说道,“夜里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从寝殿中离开,等我来寻你。”
燕夫人眨了眨眼睛,点头。
于是夜间,安国的王宫中,起了大火。
正巧是季慈居住的地方。
那颗柳树种在后院,风水果真不好。
好高的树,燃了树干燃枝丫。
柳絮带着火星子,被风一吹,落到院里的各个地方。
宫中是一声又一声的“走水了”。
季慈摸着黑到了马厩里,解开戟奴的马绳。
“好戟奴,回去找李稷,把人拖住。”
季慈摸了摸它的脖子。
戟奴必然是听懂了,朝着天空的方向长鸣一声,而后撒开丫子朝着长山的方向跑去。
燕夫人拿着一把匕首,蹲在床边发抖。
身后突然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吓得她手一抖,将匕首丢了出去。
季慈眼疾手快拿另一只手接住了将要掉下去的匕首,没有惊动到外面守夜的宫人。
“是我。”
直到季慈出声,燕夫人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别说话,跟我来。”
季慈带着燕夫人从窗户翻出去。
那个暗道的起点,便直接在如今燕叔居住的房室内。
她们一路朝着那里过去。
路上竟然遇不到什么人。
这条路燕夫人越走越熟悉,她有些犹豫了,害怕季慈是想带她到燕叔跟前告发她。
可最终,她还是咬咬牙,选择相信季慈。
燕叔并不在房室内。
——自然是不可能在的。
景国来的使臣,如今季慈居住的那间宫殿里,起了熊熊烈火,保不准季慈就烧死在活里了。
景国死了个王姬在这里,便能让李稷带着军队驻守在长山外面了,若是季慈再死在安国。
燕叔头皮发麻,只恐怕整个安国王室,都得给季慈陪葬。
李稷自然是真的做得出来这等子事情。
没办法,燕叔站在起火的宫殿外干着急没用,干脆将袖子卷起来,也加入了救火的队伍。
大火足足从后半夜燃到平旦才被完全扑灭。
燕叔知道这殿中没有寻到人尸骨的时候,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还要,既然知道季慈没有死在这场火里,便有被找到的可能性。
景国那边,先瞒一瞒,待他将人找到……
可是下一刻,“今早城门一打开,有一匹黑马突然冲出来,踩伤了守门的士兵,跑出去了。”
燕叔的心脏还没有缓过来,此刻又揪成一团。
黑马,踩伤人,失踪的季慈。
这三个要素结合起来,又如何能让人不多想。
“大人,可要即刻差人去拦?”
拦?
燕叔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那可是跟着李稷在战场里走出来马儿,说是千里马中的千里马也不为过。
他要如何拦?他拿什么去拦。
“大人,夫人不见了!”
今晨唤燕夫人起床时,久久不闻人应答,她小心解开帷幔,哪里有人?只有竖放在床上,用棉被遮起来的枕头!
燕夫人的贴身侍女跪在燕叔面前,瑟瑟发抖。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不对。
燕叔灵光乍现,压下口中隐隐泛起来的腥甜。
他发觉,这兴许不是个坏消息。
“立刻差人送信去景国的驻扎地,季大人将我夫人拐走了,还烧掉我安国的宫室,我倒要问上一问,景国王上要如何处理此事!”
不管燕夫人失踪和季慈宫中失火二者有什么联系,燕叔已然决意先将这顶帽子扣她头上。
偏生话说出来,他又越发觉得事实就是这样。
这火,便是季慈故意放的,再拐走燕夫人,目的便是挑起来景国与安国的战火。
季慈这一招,着实肮脏!
若是所料不错,恐怕她此刻便已经走其他路回到景国的驻营了吧!
此事,景国必须要给出个说法来!
李稷将地图上的城池都要圈完了,攻入安国的路子换了一条又一条,就只等着季慈的消息传回来,便要一声令下,大军压境。
今日也不知怎的,眼皮老是不安分。李稷心里更是罕见升起来莫名烦躁。
衣袖不小心将桌上的信笺扫到了地上。
李稷弯腰去捡。
帐外传来一声长长的马儿的嘶鸣声。
是戟奴的声音。
果不其然——
“王上,戟奴回来了!”
守营帐的小卒瞧上去十分激动。
鬼知道这几日就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在,没有仗打,也没有任务,他闲得骨头都松了。
戟奴回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对安国出兵了?
季慈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在她耳畔说道,“夜里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从寝殿中离开,等我来寻你。”
燕夫人眨了眨眼睛,点头。
于是夜间,安国的王宫中,起了大火。
正巧是季慈居住的地方。
那颗柳树种在后院,风水果真不好。
好高的树,燃了树干燃枝丫。
柳絮带着火星子,被风一吹,落到院里的各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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