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慈身上揣着楚思给的银钱,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想要等到他们换班的节点。
可等到月上中天都没等到防守人员有松懈的时候。
季慈终于发现不对劲,仔细打量,这些人握刀的姿势,配合的队形,果真不是县令府那些草包,如此一来……那就更要逃了。
万一自己真的是个刺客,今晚被人认出来,她的小命岂不是不保?
季慈小心离开,在县令府人烟稀少处绕圈,只希望能找到一个能翻出去的狗洞,亦或是一棵长在墙角的好攀爬的树。
李稷脚步一落进宴会厅,便顿了一下,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嫌恶,而后瞬间恢复正常,连站在他身侧的远志都没有发现。
正襟落座,李稷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一个东阳县令,还不值得他在意。宴席全靠远志和县令周旋,偏偏愈是这样,县令更加谨慎,生怕惹人不快,各种珍奇佳肴摆上李稷的桌。
李稷只是漫无目的往杯子里倒酒,心中嘲讽季慈。
这便是她拿命也要保住的郑地。
这些年打仗,郑国军队吃的是什么,冷面馍馍混着水咽下去,夜里睡在破洞的军帐里,咬死了也不投降,最后降了,自己也自尽于城墙。
可看看这藏龙卧虎的东阳县,但凡季慈狠得下心,搜刮一圈,便是两年的军费也足够了,偏偏那个狠毒女人不治下,只晓得逼迫于他。
蠢货,读书时便不上心,难怪郑国治成这样。可又想到,就是这样,也前前后后撑了数年。
李稷脸色更冷。
时刻关注他的县令坐立不安,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尊煞神,幸好,他还准备了最后一道杀手锏。
“大人多年不到郑地,今日来,也要尝尝我们东阳县的特色菜式才好啊哈哈哈哈。”
县令拍拍手,衣着靓丽的少女托着酒菜鱼贯而入。
县令满意的点点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李稷可是才从战场下来不久,想必不可能受得了这样的诱惑,他在东阳县县令这个位置坐的时间够久,也该是时间往上面升上一升了。
远志从县令说话时便为他捏了一把汗。谁不知道王上在郑地时受尽了苦头,可这县令一句话还连着提,这不是纯心让王上不快吗?
等到花枝招展的少女进入的时候,远志心里更是狠狠一咯噔,这下子,就是天王老子来都救不了这位县令了。
李稷冷眼看着宴厅顿时热闹起来,身上的冷气如有实质。
等到远志一个没拦住,一名托着酒的少女差点沾到他的衣袖时,他猛然间站起来。
微微抬眼间,其中气势将县令吓了一大跳,手中酒撒了一袖子。
李稷顺手捞了一壶酒,半是嘲讽半是冷淡,拂袖转身出了宴会厅,未着一字。
远志在心里默默叹气,面上是得体的笑容,“大人一贯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县令大人好自为之吧。”
东阳县令顿时冷汗都出来了,不敢再说什么,李稷这一走,让整个宴厅针落可闻。
太多人聚集在宴厅,这县令府倒是清净。酒是县令特意为李稷准备的百日醉,后劲大得很。好不容易一阵冷风才将人吹醒了几分,不多时又有些发昏。
李稷脚下已经有些不稳,轻功一运,随便找了一棵树,躺在粗壮的树枝,往嘴里灌酒。
景国看似盛大,实则并不乐观。
朝中几股势力相争,他那几位王叔没有安分过,中央算不得稳定;随着版图扩大,各地都纳进景国的版图,可偏偏语言不通,货币不同,偏生还有该死的各地贵族余孽嚷嚷着要复国,地方更是不稳当。
这样下去,景国还能支撑几年?那可真就是无人敢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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