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漠原是真的好奇,苏辛夷怎么知道张鱼儿是来找他的,甚至做利用张鱼儿对他的心思,从中挑拨的事来。
苏辛夷:“从兄长出来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司漠原:“哦?何解?”
苏辛夷:“在兄长出来时,那位张姑娘的一双眼睛,比秦淮河岸上的灯笼还要亮,更像是一只猫看到了两大盆子的小咸鱼,恨不得四腿并用地扑过来,这难道还不说明问题吗?”
司·小咸鱼·漠原:“……辛夷当真观察入微。”
“哪里,兄长过奖。张家富甲一方,说是大越的首富也不为过,能娶张家长房的嫡女,兄长好像并不吃亏。”
苏辛夷这话说得客观,依张家的财力,即使不是皇亲贵族,也可以用钱砸个贵族身份来。
端靖侯府的张氏的父亲还只是张家现任当家的弟弟,其家族的财力已不可小觑,可想而知,张家的嫡系本家是何等规模?
其实说起来,她想不透张家为何会参与进当年卫家的事中,即使是在当年,张家也没必要和老太君合作。
花钱能解决的事,何必以身犯险呢?
她若有所思地垂下头,司漠原则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脸上的细微神情。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辛夷担心兄长的终身大事,何不担心一下自己的,你便这样放弃卫大人了?甘心吗?”
苏辛夷抬眸:“不甘心如何?兄长可有什么好办法?也给我个公主当当?”
司漠原眼神微妙的闪了一下:“辛夷在兄长这里,可不就是公主?”
苏辛夷被他的话给恶寒了一下,可抬头看到他的眼神,又怔了一瞬。
他在笑,可眼神看起来又无比地认真,好像说的是真心话一般。
然后,她被自己这感觉给恶心到了。
还真心话呢!
这人要是有一句真话,估计她就能穿回去了。
“是吗?那兄长可不就是皇子?”她笑着打趣。
司漠原细眼笑弯了起来:“是啊,辛夷是公主,我是皇子,我们兄妹都是天皇贵胄,又何需用占他人的光?我们本身不就是光吗?”
他以玩笑的与语气说着,但苏辛夷却能感觉到他那不可一世的自负。
刹那间,她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说的好像真的一般。
她是公主,他是皇子!
呵呵,司漠原是不是皇子她不知道,但原主这公主恐怕就是扯淡了,苏大龙是原主的亲生父亲,这一点是没有任何疑点的。
*
官方说法,老太君的故乡是在江南一个名叫隆原县的地方。
隆原县离秦淮河不远,只一天的路程便可。
陆家人到了秦淮后,便分道扬镳,竟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去送老太君最后一程。
可见这老太太活着的时候,为人如何。
最后,送老太君的只有司漠原和苏辛夷两人。
隆原县是在秦淮河下游,但却没有占到秦淮河什么光,反而县里的一条秦淮河支流,全是顺着上游流下来的垃圾。
老太君原本姓曾,曾氏在隆原县是大族,整个家族几十年前搬离隆原县,留下来的,只余下关系不大的十万八千里的亲戚。
但稍一打听,苏辛夷和司漠原还是打听到了一些东西。
“哎呀,曾家的那对姐妹我记得,曾家搬走的时候,她们也才十岁左右,我也才七八岁,当时啊,那位大小姐听说是搬到大地方可高兴了,二小姐则舍不得自己养的小猫小狗,哭着喊着不想搬家,可后来还是被曾家老爷给抱上马车,离开了这隆原县。”
老太太已有花甲之年,但精神头不错,除了因为耳聋,说话大声点外。
“我记得啊在三四十年前,曾家的那位二小姐还回来过,说是想念家乡了,想要回来住上一阵子,可没几天又走了。唉,这人啊,好地方住惯了,哪里会习惯咱们这小地方啊。”
老太太讲着讲着便离了题,苏辛夷也不介意,顺着老太太的话题往下问:“这位二小姐是在这降原县出生的吗?”
老太太口中的那位大小姐,应该就是老太君,二小姐便是原主的外祖母。
可是原主的母亲的故乡若是说起来,应该是原主外祖父的故乡,她的母亲应该是在那里出生。
然而原主母亲出生的地方,人尽皆知,是江南柳州。
封建社会,男权为大,诗中的故乡要么是原主出生,也就是原主父亲的家乡,要么就是原主的外祖父的故乡。
可是原主的外家主母据说也是嫁在柳州,那原主外祖父的故乡就是柳州——
刚想到这儿,嗓门儿大的老太太突然说道:“那位二小姐嫁得可好了,回来的时候,还给乡亲们送了不少人参鹿茸的补品,说是夫君家乡那边的特产……唉,可惜后来她没再回来过。”
老太太似乎因为再也没收到那些人参鹿茸的礼品而遗憾。
苏辛夷和司漠原却如同醍醐灌顶般瞪大了眼睛。
人参鹿茸乃是大越朝北方的特产,皆是名贵之物。
但重点不是在这里,而是她说这些东西是夫君家乡的特产。
原来原主的外祖父不是江南柳州人,而是原籍北方!
那一刻,两人同时觉得自己已经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偏偏又彼此不显山露水。
苏辛夷故作漫不经心:“原来是这样啊。”
司漠原也一副意不在此地感叹了一句:“听说北方的人参鹿茸比别的地方更加滋补。”
两人相似一笑,谁也没再提这件事,而是转头唠起了别的话题。
当天晚上,司漠原便张罗着要回去。
苏辛夷自然也没有理由阻止,毕竟他们目标是一样的。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待他们回到秦淮,准备处理了后续事情,立刻回京时,却发生了意外——
就在苏辛夷司漠原回到秦淮的当天晚上,司漠原交代了陆家人一事些,又将雇来的挑夫的钱结清。
而苏辛夷正准备偷偷去向卫无渊告别,并且说明自己可能要去一趟北方时。
秦淮城城门封了!
就连所有渡口也被封停,没有官府的通行令牌,不管是官船,货船,亦或是私家船,一律只许进,不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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