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妍的离去,在姜茯谣心中荡起了一丝涟漪。
但很快,这涟漪便被王府的琐事和与容珩的甜蜜冲淡了。
她不是个喜欢纠结的人,既然阿妍选择离开,必然有她的理由。
朝堂之上,一切尘埃落定。容瑄被圈禁,其党羽一一被清除,曾经动荡不安的局面终于恢复了平静。
皇帝对容珩愈发倚重,每每下朝后都要将他留下,询问治国之道,探讨军政要事。
这对容珩来说,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以往,他和皇帝之间总是隔着厚厚的屏障,如今这屏障却在日渐消融。
这是容珩第一次与皇帝如此亲近。
如今,他却发现,皇帝其实并非他想象中那般冷酷无情,他也有着寻常父亲的慈爱和担忧,只是深藏不露罢了。
这日,容珩正准备告退,皇帝却叫住了他。
“珩儿,”皇帝的声音有些疲惫,“你恨朕吗?”
容珩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
恨吗?或许曾经有过一丝怨怼,但如今,早已烟消云散。“不恨。”他平静地回答。
皇帝叹了口气,“那……你爱朕吗?”
容珩沉默了片刻,语气依旧平静无波,“不爱。”
皇帝苦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朕知道,朕不是个好父亲。这些年,委屈你了。”
容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听说,你已经有儿子了?”皇帝突然转移了话题。
容珩点点头,“是。”
“朕……还没见过他呢。”皇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渴望。
“明日,你带他进宫来,让朕看看。”
“好。”容珩应道。
第二日,容珩和姜茯谣带着孩子一同进宫。孩子尚在襁褓之中,白白胖胖的,煞是可爱。
皇帝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慈爱。
他逗弄着孩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姜茯谣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曾经,她以为皇帝是个冷酷无情的帝王,如今看来,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渴望亲情,渴望天伦之乐。
“这孩子,长得真像你。”皇帝对容珩说道。
姜茯谣在一旁笑着附和:“臣妾也觉得,这孩子眉眼之间,与王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逗弄了一会儿孩子,皇帝似乎有些累了,便将孩子还给了姜茯谣。
“你们去吧,去看看你母妃。”
容珩和姜茯谣带着孩子来到贤妃的宫殿。
贤妃看到孙子,自然是喜不自胜,抱着孩子就不肯撒手。
“母妃,”容珩看着贤妃,眼中带着一丝担忧,“您的身体可好些了?”
贤妃笑着点点头,“好多了,好多了。有你和茯谣在,母妃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姜茯谣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孩子柔嫩的脸颊,目光温柔,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她关切地问道:“母妃,您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太医怎么说?”
贤妃慈爱地望着怀中的孙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太医说,只要好好调养,就没事了。哀家啊,就等着抱重孙呢!”贤妃说着,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却充满了喜悦的光芒。
三人围绕着孩子又闲聊了一会儿,姜茯谣时不时逗弄着孩子,眼神中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目光转向贤妃,带着一丝犹豫和探寻。
“母妃,”她轻声问道,“您……您知道阿妍吗?”
贤妃抱着孩子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将目光从孩子身上移开,看向姜茯谣,反问道:“阿妍?哪个阿妍?哀家认识的阿妍可不少。”
“就是上次在山上遇到的那个巫女,”姜茯谣解释道。
“那个气质清冷,医术高明的女子。”
她回忆着阿妍的样貌,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怀念。
贤妃略微思索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哦,你说她啊。怎么突然提起她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姜茯谣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说道:“她走了。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王府,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甚至连一声道别都没有。”
她低垂着眼帘,心中涌起一丝淡淡的伤感。
贤妃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惋惜,说道:“这孩子,也是个苦命人。罢了,既然她选择离开,必然有她的理由,就由她去吧。”
贤妃说着,轻轻拍了拍姜茯谣的手,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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