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堤关上房门,回来看到沈皓月在椅子上踮起脚取画,惊呼:“王妃,这是做什么?”
“嘘!”沈皓月示意苏堤不要出声。
苏堤会意,看了一眼外头,没惊动门口的下人,走过去扶沈皓月。
沈皓月将画拿到桌案边,指尖仔细摸画像,果然边沿与中间触感不一,她拿起早备好的精致小刀,小心挑开画着她画像的绵纸,一张先帝遗诏铺在画轴褙上。
‘朕躬逢盛世,然天命难违,病入膏肓。念及国祚绵长,特诏太子李昌继位,望其恪守祖宗之法,广纳贤才,安邦定国。臣民当辅弼新君,共筑太平。此诏即出,速行勿怠。’
‘燕王李域,乃朕之股肱,文武双全,功勋卓著,朕今将太子及国家大事,一并托付于卿。卿当以社稷为重,尽心竭力,辅佐太子,成为一代明君。’
沈皓月终于明白李域为何要藏遗诏,她取出遗诏,再度贴好画像,命苏堤挂去墙上。
“屋中可有针线?”沈皓月问苏堤。
苏堤点头,方才她也看到了先帝遗诏,知事情轻重,谨小慎重起来。
“将它缝进那件杏色莲花纹长袖衫的袖子里。”沈皓月吩咐苏堤。
遗诏缝好后,沈皓月沐浴完,便在屋里歇息下。
深夜,黑衣人从苏堤手中接过一封信,旋即出了燕王府,一路避过巡逻城卫。王宫西面墙处,几个禁卫军正聚在一起赌骰子,未察觉一道黑影翻墙入宫。
承乾殿。
偏殿内,李昌喝完药,手中碗撂在内侍端着的食盒,挥手屏退内侍。
内侍退下之时,正撞见宋昭到殿门口。
宋昭闻到药味,太医署没有向她上报过圣上欠佳,可想是圣上有意隐瞒,宋昭有意不过问,走进偏殿。
“何事叫圣上发愁?”宋昭行了礼走到李昌面前,“臣妾可否为圣上解忧?”
李昌见宋昭来,悄悄将方才擦嘴的帕子翻了过去。
“北戎嚣张,叫那帮朝臣胆怯了,而今一个个上书,请朕派兵去援助燕王,领燕州军巩固北面防线,以备北戎南侵。”李昌说完皱起眉头,“先前谏言不能派援兵的是他们,现在变卦倒是快,纷纷劝谏,把朕推到不愿派兵救回燕王的位置!”
宋昭显然明白李昌气的是什么,燕王是他的威胁,他想要燕王永远回不来长安,先前朝臣不赞同派兵助燕王,正顺他的意,如今朝臣倒戈,他再坚持不派兵,所有人就都发现是他想要燕王死在战场了。
“朝臣左右摇摆,皆为自个,先前不想折损将士,现在怕燕王出事,北戎骑兵再度挑起战事,无人抵御,危及他们。”宋昭故意挑拨朝臣与李昌,将他们分在对立面。
早朝上,李昌并未决议,下朝后各大臣求见,逼到偏殿,不过都是劝他派兵,李昌没有表态,以尚不知燕王与围困燕州军现状为由推过去了,是否派兵,李昌又陷入犹豫中,现下去人再支持他。
“皇后以为当何解?”李昌问宋昭道。
“圣上,臣妾先前曾有提议,由臣弟宋驰接手燕州军,何不派他领兵前往支援燕王?”宋昭道,瞧瞧,终是叫她等到机会。
派宋驰领兵前去,用不用心支援燕王,结果定然不同,李昌知道宋昭的意思,也深知宋昭的企图,宋驰一旦接手部分燕州军,便不会放手。
“皇后建议,容朕想想。”李昌道,先帝曾亲自教他不可使外戚独大,而今宋家已有多名子弟步入朝堂,已不可不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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