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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往事如烟


“你放肆!”

李玄然彻底阴沉了脸,深邃的眼眸翻涌着狂风骤雨,“王妃对你百般容忍,你反倒变本加厉!若不是看在滨西王的面子上,你现在早已没了性命!”

赤伦公主睁大了眼睛,“王爷,你……”

“来人!”

护卫应声而至。

“派人将公主送回驿馆!告诉派尔朗,让他看好公主,若是公主在长兴有什么闪失,他也难辞其咎!”

护卫应下,对赤伦公主行了一个“请”的手势。

赤伦公主顿时撒起泼来,“我不走!我不走!我今天要宿在这儿!”

李玄然一挥衣袖,脸色已是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了,“把她给我带走!”

护卫上前架起了赤伦公主,连拖带拽地把她带走了。

经过薛洛的身边时,赤伦公主不停地叫嚣着,“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你赶出去的!”

赤伦公主离开后,饭厅才安静了下来。李玄然给薛洛添了一点茶水,对着她止不住地道歉。

过了好半晌,薛洛淡淡道:“你为什么要道歉?又不是你的错。”她将茶水饮尽,“王爷公务繁忙,这段时日辛苦了,今晚早些休息吧。”说完后,便唤汀兰回了洛然居。

李玄然叹了一口气,跟在她后面,默不作声地回去了。

二人结婚这么久,只要李玄然在家,薛洛总会在卧房等他,等到他将公务忙完,再一同安寝。可今日是第一日,薛洛没有等他回房,独自一个人先睡了。

等李玄然忙完,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对背靠着自己的薛洛轻唤了一声,“洛儿?”

旁边的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似乎已经睡着了。

李玄然长叹了一口气,只好将被子拉上盖好,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待李玄然发出悠长的呼吸,薛洛才转过身,借着昏暗的烛光,端详着身旁这张美如冠玉的脸庞。

这是她的夫君,是本该对自己无所保留的人,可那块玉牌,那个名字,却是自己根本不知道的存在。

也是自己从未参与过的,他的人生。

她其实并不疑心他对自己的忠诚,可却恼他不主动将事情和盘托出。而自己却事无巨细地与他分享所有的故事和情绪。

显得自己像个十足的傻子。

薛洛胡思乱想了一阵,实在撑不住困意,沉沉睡去了。

李玄然缓缓睁开了眼睛,凝视了她一会儿后,悄悄爬起了床。他从衣帽架上取了一件大氅,披在身上,轻轻推开了房门,出去了。

他的动静惊动了在厢房守夜的汀兰,汀兰连忙跟上,问:“王爷,又要去书房吗?”

李玄然点了点头,忽而又想起了什么,“洛儿今日生了我的气,你可知为什么?”

汀兰只觉得晚上的薛洛比平日的话少了一些,并没有感觉到别的异常,于是摇了摇头,“不知。”

李玄然又问:“那下午你陪她在正厅应付赤伦公主,你可见她不悦?”

汀兰立刻回答,“赤伦公主说她与您同床共枕过,姑娘当场便冷了下去。兴许是因为此事,她才闷闷不乐的。不过,这种事连我都不信,姑娘又怎会信呢?”

原来如此!

这个让自己不胜其烦的滨西公主,居然在洛儿的面前胡说八道!

李玄然气得一脚踢翻了书房门口的小杌子,把汀兰吓了一跳,“王爷……”

他摆了摆手,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明日也给我准备早饭,等她起来了,我与她一同用。”

……

薛洛的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她梦见滨西再一次发生叛乱,父兄也再一次被委派去平乱。这次只花费了大概两年时间,军队便凯旋而归。举国上下都在为大熹的强盛国力欢呼不止时,只有自己如同一个缥缈无定的灵魂,在喜悦之下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她睁开双眼,天才蒙蒙亮,而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已不在榻上了。她盯着雕花的床梁,直到晨曦照亮了房间,才起身洗漱。

她随着汀兰来到了饭厅,李玄然早已坐在那儿了。

见她过来,李玄然立刻殷勤地为她盛了一碗汤饼,又添了点肉汤,“快趁热吃,一会儿就烂了。”

薛洛没有拒绝,接过了汤饼,默默无声地吃了起来。等到她快吃完,李玄然才小心翼翼地提起了昨天的事,“我若是知道她从驿站偷跑出来,一定差人将她拦在府外,不惹你心烦。过去在滨西时,她也是如此肆意妄为。若不是公主,恐怕几条命都不够她作的。”

薛洛垂下眼帘,掩住了眼中的情绪,“王爷不是说,和她不熟?”

李玄然愣住了。

他斟酌了好半晌,才下定决心,一五一十道来:“我确实与她打过不少次交道,可却并非我心甘情愿……我不是刻意隐瞒你,只是怕你误会,所以不想说太多。”

“她见过我一次,便对我纠缠不休,闹着要嫁给我,我自然是不允的。有次深夜,我已在熟睡中,不知她怎么躲过了层层防备,钻进了我的营帐。”

想起此事,他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极为困倦,没有及时发觉她的动作。等有所知觉时,她已经爬到了我的榻上,饶是把我吓出一身冷汗。后来守卫听到动静,把她制服后,将她送回给了当时还只是普通王族的新赞普。”

见薛洛始终不做声,李玄然双手合十,止不住地哀求道:“洛儿,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相信我。以后,我再也不会为了图省事而瞒着你了。这是最后一次,你就原谅我吧。”

良久,薛洛轻声问:“那你们二人,有过肌肤之亲了吗?”

李玄然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赌咒发誓道:“绝对没有!我发现她的时候,她正在掀我的被子!”

薛洛不置可否,闷闷地问:“希原是谁?希冀的希,原本的原。”

李玄然这下彻底愣住了。

少倾,他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我的玉牌,是被她偷去了!”然后,便将找寻玉牌一事的来龙去脉仔细说与了薛洛听,“绝不是我送给她的,你今日也瞧见了,我对她避之不及!”

薛洛摇了摇头,重复了刚才的问题,“希原是谁?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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