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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旱情


“给我去找!去把老爷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还有,老爷不是回乡下接那两个老的吗?人呢?接回来吗?”
丫鬟捂着脸,悄声说:“没有看到,只看到了老爷和小五。”
林珊珊脑瓜一转,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她气得抓起桌上的一盒胭脂,狠狠摔了出去:“我就知道是那两个老不死的搞的鬼!”
丫鬟吓得跪在满是碎片的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林业,去太医院把我爹找来!”
“是!”
整个府里,此刻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说话,就连最小的三哥儿也静悄悄的。
太医院里,萧修远正在忙着整理宫里自己负责的贵人的药案,就被恩师林啸海叫走了……
自此,萧修远家中开始了一场混战……
而林家村,林晚家,却是其乐融融。
只可惜,好日子不长,一个多月了,老天爷果真是一滴雨没有下!
此时,正值七月中旬,一个多月以来,地上已经开始陆续干旱。
骄阳似火,将大地烤得干旱无比,甚至有些地方,出现一丝丝的裂缝,裂缝间升起丝丝热气,仿佛连空气都在颤抖。
村口的老柳树和老槐树也失去了往日的勃勃生机,叶子逐渐变得枯黄,枝条也无力地垂下来。
村边的小河水位骤降,露出大片干裂的河底,几尾小鱼在浅水中艰难地翻腾,偶尔溅起几朵水花,又迅速消失在热浪中。
村民们愁眉苦脸地聚在祠堂前,望着这片即将枯竭的土地,眼中满是焦虑与无奈。而村长和族里的长辈正坐在祠堂前,小声交谈。
“乡亲们,我们两个月前,只是说大概会有干旱,于是便让大家提前做了一些相关的准备,指数没想到,竟然真的成了现实。”
村长林庆山抽了口烟,猛地站起来:“乡亲们,从现在开始,各家各户都要节省用水,先去保证吃饭的水,洗澡先放一放。大家听明白了没?”
“听明白了。”大家零零落落地回答。
好多当初没听村长话的人家,开始后悔,后悔地痛不欲生!
早知道,我就多存点水了!
早知道,我就多挖几个井了!
早知道,我就多存几罐子水了!
村里各处,哀嚎一片……
而林晚家中,此刻全家人围坐在一起,也有些愁眉苦脸。
凌月看着大家忧心忡忡的脸,压低声音,笑着说:
“咱家不用愁!咱家有好多水的!我存了好多!放心吧!不过这些日子,恐怕不能总出去玩了,咱们不能招仇恨!咱们就在家里偷偷乐就行了。”
大家一听凌月的话赶紧凑过来:“阿月,你说真的?”
凌月笑着点了点头。
因为村里提前有过存水的消息,所以不管听不听话,家家户户多少都有些存水,比周围其他村子好太多了。
虽然县太爷给各村都下过挖蓄水池,并存水的命令,但有些村子执行得好些,有些村子执行得不好。
因此干旱开始半个月之后,去往县城的官道上就陆续有逃难的百姓经过。
这一日,大家都在家里休养,村长安排了人在村口守着,以防止其他经过的难民冲进村里。
这一日,阳光如炽火般炙烤着大地,村中一片沉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微弱风声,似乎在诉说着干旱的无奈。
家家户户紧闭大门,连平日里活泼的孩童也都被拘在家中,不敢随意嬉戏,生怕浪费一滴珍贵的水。
突然,半上午时分,一阵急促而纷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沉寂,伴随着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不好!是有难民闯进村里来了!”
村口的老柳树下,几个守村的青壮正奋力阻拦着一群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难民,他们眼中满是渴求与绝望,双手紧紧抓着守村人的衣袖,仿佛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守村的青壮年拼尽全力抵抗,但难民们因绝望而变得疯狂,挥舞着锄头、镰刀等简陋农具,眼中闪烁着不顾一切的狠厉。
一时间,村口尘土飞扬,哭喊声、怒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混乱而悲壮的画面。几个村民不慎受伤,鲜血染红了干涸的土地,更添了几分惨烈。
老柳树下的泥土被踩得松软,枝叶在风中颤抖,似乎也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而哀叹。
凌月一家透过窗缝目睹这一幕,心中惊恐交加,却也束手无策。
一个衣衫破旧、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双眼赤红,嘶哑着嗓子大喊:“我们都快渴死了!你们就有那么点水,还不肯分一点给我们?”
说着,他挥舞着手中的锄头,狠狠地砸向一个守村的青年。青年躲避不及,肩膀上顿时被划开一道血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其他难民见状,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农具,不顾一切地冲向村内。
一时间,哭喊声、怒斥声、农具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整个村子陷入了一片混乱。
难民们听不进任何劝阻,他们的理智已被干渴吞噬,如同野兽般咆哮着冲进村子。
一位瘦弱的老妪,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陶罐,眼中满是惊恐,她颤抖着声音喊道:“我们没有水啊,求你们别伤害我们!”话音未落,一个难民猛地推开她,陶罐摔落在地,清脆的碎裂声伴随着老妪的哭喊,让人心碎。
村民们试图用桌椅、木棍阻挡,但在这股绝望的力量面前,一切显得如此脆弱。
尘土飞扬中,难民们挥舞着农具,所到之处,一片狼藉,房屋的门板被砸破,篱笆墙被推倒,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片惊恐与绝望之中。
难民们闻言,脸上的绝望瞬间转为愤怒,如同被点燃的干柴,怒火中烧。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锄头、镰刀,仿佛那是唯一的武器,也是唯一的希望。
一个壮年难民,满脸污垢,双眼充血,嘶吼着冲向一户人家,手中的镰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狠狠地劈向紧闭的大门。
大门应声而裂,木屑四溅,壮年难民如同一头疯狂的野兽,闯入院内,四处搜寻着水源。
他的身后,更多的难民蜂拥而入,所到之处,家具被掀翻,陶罐被摔碎,哭声、骂声、求饶声此起彼伏,整个村子仿佛陷入了一场无法逃脱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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