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看了一眼猴急的陈轻舟，“刚才就说了，这只是个传说，未必是真的。”
陈轻舟心里偷偷翻了个大白眼，耐着性子道：“那……传说是怎么传的呢？”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老族长依旧不明说，“不知道，这传说呐，传着传着就缺斤少两了。”
“好吧，”陈轻舟苦笑，“那……南蛮妖主九尾冰狐的毫毛够格吗？”
他想知道哪些妖物够格，以后也好有个明确的目标。
老族长摇摇头，“九尾冰狐晋升九境妖圣不久，还不够。”
陈轻舟仍不死心，好奇道：“请问前辈，妖物晋升境界妖多久呢？”
问完发现黎长生对着自己微微摇头，“不好意思啊前辈，问题有点儿多，您要是累了就当我没问好了。”
老族长却摆摆手，“无妨，你的问题，只要老婆子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
陈轻舟正诧异间，又听老族长道：“妖物的修行变化与人类相差不大，这不只是时间的问题，就像有的人，十岁便可移山填海，可到了八十岁也未能再进一步，甚至还一退千里。修炼有成能活成百上千年的妖物很多，但能成为九境妖圣的万中无一，这需要天赋、需要际遇，更需要造化。”
陈轻舟点了点头，“对了前辈，听黎大哥说，这千魔岭的妖物是最近一年才肆虐南蛮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族长看了一眼黎长生，“这件事的起因我一直没说过，甚至连长生和阿战也不知道，今日既然问起，我便告诉你们吧。”
这一下陈轻舟和黎长生都有些吃惊，不知为何，老族长今日会说这么多，难道是毒伤未愈，命不久矣？
黎长生想到此处，看着老族长那一头仍散为七色的头发，蹲下高大的身子柔声问道：“祖母，您累了吧？”
老族长微笑道：“不碍事，花毒已渐渐消除，头发么，这样也挺好。”
苍老褶皱的手拍了拍黎长生，“千魔岭自古便是个妖魔横行的地方，先祖蚩尤在世时，那些魑魅魍魉不敢到南蛮造次。但是后来，唉……九黎无主，南蛮色变，八十一部落与万妖群魔激战千百年，互有胜负、各有死伤。”
“妖类修行天赋远远不及我们，但繁衍之快远超预料，起初几百年算是斗了个平手。可是后来，我们内斗严重，妖魔趁势而起，等各部落好不容易清醒之时，却已经打不过了。”
陈轻舟不禁为九黎族捏了一把冷汗，“那你们后来是怎么打赢的？靠那洪炉九象吗？”
老族长却摇头道：“先祖所创的洪炉九象固然厉害，但这门内功共有九式，千百年传下来，每个部落顶多只会三、四式了，与那些妖魔的诡异手段相比，难成气候。”
她语气变得柔和，“九黎族之所以能保全下来，多亏了临江仙。”
陈轻舟“噢”了一声，“黎大哥说过这位高人。”
老族长面色崇敬，点头道：“高人也可，仙人亦不为过，在九黎族最困难的时候，临江仙力挽狂澜，凭着一己之力杀退众妖，他的兵刃是一柄四尺单刀，名唤苍生，有泽被万物之意，但无奈之下也造了不少杀孽。”
“后来，残存的妖魔被临江仙一人一刀逼入了千魔岭最深处的一个洞窟之中，他感念上苍有好生之德，不愿赶尽杀绝，便将佩刀留在了洞口，镇压着最后仅存的十类妖魔不得出洞作乱，算是给南蛮妖族留了一点血脉。自此，九黎一族才得以安居。”
“十魔洞？”
陈轻舟曾听轩辕剑皇说过此事，听到此处，不禁脱口而出。
老族长有些惊讶，“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竟然知道这等异域往事。”
陈轻舟抠抠头，“我也是听别的前辈说的，不过，那把刀好像叫负苍生吧？”
老族长叹了口气，“那把刀起初的确叫做‘苍生’，与它的主人临江仙一样，刀意正气凛然，绝非邪魔之物。但千魔岭一场血战，苍生刀饮了太多妖血，后来又在十魔洞前与妖魔独处百年，居然渐渐入了魔道，从那以后，便陆续有少数妖魔出洞作乱，大家便叫它魔刀负苍生了。”
“当时的九黎各大部落族长也商议过，是不是要去十魔洞查看，但鉴于危害不大，大家又各怀鬼胎，为求自保，谁都不愿意挑头去十魔洞冒险，这便搁置下来。”
陈轻舟赞叹道：“那位仙人实在厉害，一人一刀竟杀得整座千魔岭抬不起头！”
老族长摇了摇头，“ 仙人确厉害，但也不能这么说。”
“为什么？”陈轻舟不解。
老族长道：“千魔岭中的妖物数不胜数，很多我们根本不知道，而且仙人当年一路向南直线杀过去，最后将负隅顽抗的妖魔镇压在了十魔洞中，肯定会遗漏不少，所以如今千魔岭中有什么，谁都不是很清楚。”
陈轻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最近一年是怎么了，万妖齐出吗？”
“不错，”老族长道：“去年开始，千魔岭的妖物层出不穷，甚至还有当年被镇压在十魔洞中的厉害家伙。我意识到了危险，便力邀其他二十多个实力最强的部落摈弃前嫌，一起调查十魔洞。我们牺牲了数千人，终于靠近了洞口，才发现魔刀负苍生已经不翼而飞，洞内妖气冲天，还不断地涌出妖物，根本无法进去探查情况，我们只好退了回来。随后便有一些不世出的妖王魔头入侵九黎各部，甚至屠灭满门”
陈轻舟这才明白，原来是镇压妖魔的负苍生不见了，这才引得南蛮大乱，想想之前遇到的妖兽肥遗，说不定也是那十魔之一。
陈轻舟问道：“前辈，如今形势危急，你们有何打算？”
老族长道：“两个月前花妖突然袭击我们，老婆子不慎中了七色堇之毒，族人们拼死断后，护我退到此处。若不是妖族内部也有争斗，我们早就被屠戮殆尽了。如今看来，只靠九黎一族怕是守不住南蛮了。”
陈轻舟心中一动，看来如今的九黎族也有联手中州的意思，他刚想再说，黎长生看不下去了，“祖母刚刚恢复一些，不能劳累，陈兄弟，其他事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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