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ATA[施伐柯这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日上午了,一睁开眼,便看到一堆人围在她身边。
“爹,娘,大哥,二哥……三哥?”施伐柯猛地坐了起来,一脸惊喜地看着那个离她最近的娃娃脸少年,“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你醉得像头小猪的时候。”施重海笑眯眯地道,“小阿柯真不乖,偷酒喝哦。”
施伐柯抖了一下,上头三个哥哥里她和三哥年纪相差最小,大哥二哥都会让着她,三哥却最喜欢捉弄她,因此她最怕三哥了……
而且三哥虽然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但是切开里面芯子全是黑的!
“不许欺负小阿柯。”这时,一只蒲扇般的大手扇了过来,伸手推开了那张可怕的娃娃脸,拯救了施伐柯。
正是爱女如命的施长淮。
那力道之大,将那张娃娃脸都挤得都变了形了。
然后他自己挤到了施伐柯面前,一脸关切地问:“阿柯,怎么样?头痛不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施伐柯忙顺势伸手按住额头,软绵绵地撒娇道:“爹,我头晕,想睡觉……”
“还睡?你知道你睡了多久?”陶氏没好气地道。
“娘子别生气,那喝了酒是这样的嘛……”施长淮忙打圆场。
谁知他不说还好,这一说,陶氏越发恼了,瞪着躺在床上的施伐柯道:“你那点酒量你自己心里没点数?是一滴都不能沾的,闻一闻都会醉,还敢在外头偷酒喝?”
“我就尝了一点点……是很清淡的梅子酒。”施伐柯缩了缩脖子。
“好了好了,阿柯也不是故意的。”施长淮看得心疼,忙打圆场,“阿柯说头晕呢,我们先出去,让她再休息一会儿。”说着,连哄带骗地拉着陶氏出了房间,顺便给了三个儿子一个眼神,示意他们赶紧滚出来。
“好好休息。”大哥摸了摸她的脑袋出去了。
二哥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施伐柯忙讨好地对他笑了笑,二哥拍拍她的脑袋,也出去了。
三哥却是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见大家都出去了,反而一屁股在床边上坐了下来,笑眯眯地望着她。
施伐柯缩了缩脖子,一下子钻进了被窝里,假装没看到。
施重海看着眼前那个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完美诠释了“掩耳盗铃”这个典故的家伙,嘴角高高地翘了起来,正伸手准备去戳那棉被……
“老三你还忤在里面干什么!”施长淮的大嗓门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施重海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十分遗憾的样子。
施伐柯听到脚步声出去,这才偷偷地将脑袋从棉被里伸出来,然后……冷不丁地,便对上了一张笑眯眯的娃娃脸。
娃娃脸笑眯眯地,故作惊讶地道:“呀,小耗子出洞了。”
施伐柯吓得惊叫了一声,整个人又缩回了被子里。
施长淮听到宝贝女儿的惊叫声,气得跑了进来,一把拧住了施重海的耳朵,“你这个糟心的小兔崽子,才刚回来就欺负你妹妹!给我滚出来!”
说着,将痛得龇牙咧嘴的施重海拖了出去。
“疼疼疼……爹你轻点!”
一阵鸡飞狗跳,施大哥和施二哥默默看着老三作死……
陶氏揉了揉被吵得有点痛的脑袋,去煮醒酒汤了。
房间里,施伐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望着床顶发呆,事实上根本没有一丝睡意。
她开始回忆发生了什么……
朱家的亲事没了着落,她心中郁郁,拿了朱家给的赏钱去找陆池,然后两人去了盛兴酒楼吃饭……叫了松鼠鳜鱼和梅子酒……
嗯?梅子酒?
梅子酒真好喝啊……施伐柯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啊不对,重点歪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呢?施伐柯努力地想了想,然后抱住了头,喝了酒之后所有的记忆都是一团浆糊,至于发生了什么……她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所以,她是怎么回来的?
还有三哥,三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一丝头绪,施伐柯有些纠结地咬住了被子,唔……喝了酒之后她应该没有失态吧?
啊对了……陆池呢?
她失去意识的那一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正纠结着,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陶姨,阿柯好久没来找我玩了,我便来瞧瞧她……阿柯在睡觉吗?没事我进去瞧她一眼,不会吵着她的。”
贺可甜?
她来做什么?
自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她们便没有再见过面了。
施伐柯下意识拖起被子蒙住了头。
轻巧的推门声,极轻微的脚步声,她慢慢走到床前。
“我知道你没有睡着,不要装了。”贺可甜看着那个鼓起的锦被,随着呼吸声一起一伏,她轻嗤一声,道。
施伐柯坚持了一下,没有伸出脑袋,执着地装睡。
贺可甜毫不客气地伸手去拉被子,一拉……没拉动。
施伐柯两手握拳,将被子攥得死紧。
两个人仿佛在较劲一般,一个死命地攥一个死命地扯。
最终,贺可甜终于放弃了,她狠狠地瞪着那一堆鼓起的锦被,“施伐柯,你几岁了?这么幼稚有意思吗?”
贺伐柯慢吞吞地拉开被子,看向气得面颊微微泛红的贺可甜,“你来做什么?”
贺可甜轻哼一声,完全不顾她大家闺秀的风范了,一屁股在床沿上坐下,没好气地道:“你当我乐意来?”
“……莫不是谁请你来了?”施伐柯撇嘴。
贺可甜扭头瞪了她一眼,“我哥说你喝醉了,有点不放心,让我来瞧瞧你。”
施伐柯愣了一下,“贺大哥怎么知道……”
贺可甜轻哼一声,“我哥当时正好也在那里吃饭,施伐柯你怎么想的?你是不是当媒婆当傻了,忘记自己也是个还未嫁人的姑娘家了?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竟然敢单独和一个男人去洒楼喝酒,还喝醉了?”
贺可甜劈头盖脸一顿骂,施伐柯被骂得有点懵了,当时……贺可咸也在?
她怎么完全没印象?
“我跟你说,那个陆秀才不是什么良人,你趁早放弃替他作媒的打算吧,铜锣镇是没有人愿意和一个来历不明的穷秀才结亲的!你自己也离他远点,当心他娶不媳妇就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贺可甜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道,说着说着,忽地顿了一下,面露纠结之色,“唔……虽然说他长得还不错,但是你可不能被那张脸迷惑了,长得好难道能当饭吃吗?”
说完,贺可甜就暗自啐了一声,也在暗暗警醒自己可不要被那张脸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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