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他竟又开始抱怨了起来,他觉得是外界的人,一步步把他逼到了这个位置上的,是别人逼着他贪的,要怪就要怪,去京城开会时,那些比自己官大一级的人摆出的态度,要怪就要怪,那些揣着钱来给自己送礼的人,要怪就要怪罗昶,怪罗昶让自己自从坐上这个嘉南市一把手的位置时,就不受自我控制了,要怪就怪他儿子孔令钰,如果不是他儿子不争气,自己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孔祥礼在等车的时候,足足‘自我反省’的半个小时,可这半个小时里,他的反省结果就是,一切都怪别人,他却是正确的。
按照和他一起搭班子三年的郭南平,对孔祥礼的了解,是最为准确的,郭南平评价孔祥礼,就是一个窝囊且自私,胆小且贪婪的庸人,郭南平始终都想不明白,这种人,为什么会骑在自己的头上三年,所以这三年来,郭南平烦透了孔祥礼。
说起郭南平,这一夜,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难免的夜晚,在家中坐了一整晚,都没有睡着,他又何尝能够踏实的睡上一个好觉,现在的郭南平,无非就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罢了,他不敢想象,自己的事一旦暴露的后果,他只敢用搬到孔祥礼后,自己的美好未来,麻痹自己,这才能让他些许的安心。
天渐渐大亮,太阳高高挂起,这一晚,注定在嘉南市的历史上,都举足轻重,因为这一晚,盘踞嘉南市多年,对嘉南市的治安环境有着举足轻重的罗家,彻底倒台了,所以从这天的朝阳升起的那一刻,嘉南市,才算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了阳光。
回到市局小憩了不到一个小时的凌游,还没等睡踏实,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凌游坐起身子道了声‘进。’
就见顾楠推门迈步走了进来:“局长,打扰您休息了吧?”
凌游闻言一摆手,然后指了一下沙发的位置,自己则是端起了茶几上的茶杯喝了口水,然后问道:“罗昶醒了?”
顾楠点头回道:“橡胶弹的威力不大,抢救之后没多久就醒了,人我已经转移走了,在场的同志们,我也找来谈了话,保证不会露出一点口风出去。”
凌游闻言嗯了一声,然后对顾楠说道:“辛苦同志们了。”
顾楠淡淡摇了摇头:“您才真是辛苦了,好几天没好好睡一觉了。”
凌游笑了笑:“无妨,习惯了。”
说罢,凌游顿了一下,然后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放出消息去,就说,罗昶昨晚被击毙了。”
顾楠闻言一怔,看向了凌游。
凌游站起身,端着茶杯要去续热水。
顾楠见状便要去代劳,而凌游则是一压手,示意顾楠尽管坐着,然后一边朝饮水机前走,一边说道:“罗昶这些年,在咱们嘉南,无论是一些违纪干部还是老百姓的心里,就像是一杆旗帜,已经深深的插在了他们的心中,所以,就算我们说,罗昶落网了,也没人会敢轻举妄动的,毕竟这杆旗子不倒,就永远有着威胁的警示作用,所以这杆旗,在大家的心里,必须倒下,倒下了,真话才能浮出水面,有些人,才敢站出来。”
说着,凌游给自己的杯子续了一杯水后,又给顾楠倒了一杯,一手端着一个走了回来。
顾楠见状,赶忙起身接过了自己的那杯水,然后同凌游一起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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