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沈莹,倒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卫瑾看着信上表忠心的暗语,不禁莞尔一笑。
怀里的阿婵扑腾着双手双脚,想要去抓面前的信。
我的、我的!
阿婵小娘子霸道得很,凡目光所及的东西,都是她的。就连安阳郡主都说,这性子可比卫琼小时候霸道多了。
就在阿婵卯足了吃奶的劲,屁股也跟着使力,眼看着小胖手就要够到面前的那张纸——
卫珍轻轻抽了过去。
她笑着看了眼阿婵,“阿姐忘了,沈莹还得每个月都服用解药。她不是一般的聪明人,若不是阿姐有先见之明,控制住了她,只怕不知什么时候就反水了。”
眼看着东西被夺走,阿婵气得嗷嗷叫,嗯嗯啊啊,话都说不利索的年纪,就先学会了愤怒。
卫瑾连忙轻轻拍着小侄女的后背,哄道:“乖宝,我们不闹啊。阿姑让人煮了酪浆,阿婵一会儿可以尝尝。”
一听到吃的东西,阿婵又立马消停了。
小脑袋搭在卫瑾的脸上,奶声奶气道:“吃、吃!”
卫珍不赞同道:“阿姐,一会儿就要用晚食了。”尝到了酪浆的味道,阿婵还肯吃奶?想也知道不可能。
阿婵听懂了,二姑坏!二姑不让阿婵吃好吃的!
她着急地抱住卫瑾的脑袋,“吃、吃、吃!”阿姑不要听二姑的,阿婵要吃!
卫瑾于是笑了,“好好好,吃。”她算了下日子,“阿婵也到了该断奶的时候了,就算不断奶,适当地吃点其他辅食也是可以的。”
可以!
阿婵重重地点了点头。
卫珍笑了一下,这孩子,以后不会和阿蕴一样是个吃货吧?
她起身烧掉信件,阿婵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奇地看着炉子里窜起的火苗,那是什么?
“小孩子不可以玩火的。”卫瑾摸了摸小脑袋上细细软软的头发,抱起阿婵往外走,“珠珠,剩下的事儿就交给你了。我带阿婵去院子里走走。”
卫珍点了点头,“好。”
剩下的事儿,无非就是怎么把消息送到安王的手里。
卫珍跟底下人吩咐了几句。
没多久,安王就知道了高琛准备立怀王为太子的事情。
就像先前,她在背后指使怀王揭穿安王世子的身世,现在也是一样,只不过换了个人罢了。
卫珍做完了她该做的,剩下的就交给高隐了。
快要晚食,卫珍来到停月斋,陪祖母用饭的同时顺便提了一嘴,“大母,魏王那,需要派人知会一声吗?”
阮筝笑道:“不用,该怎么做,他心里清楚。”
卫珍于是不再多话。
她心想:好在明绪他们早早离开了平京,不然等乱起来,可就要多添不知道多少麻烦。
不同于先前口头册封安王,这一次,高琛不仅下了诏书,让人筹备册立太子的仪式,还顺带把太子大婚的各项事宜都准备的十分充分。
怀王也从最不受宠的皇子,一跃而成板上钉钉的储君。
高琛对这个儿子没感情,但既然下定了决心,自然得倾尽全力以储君的要求好好栽培他。
至于安王,高琛已经立下诏书,等太子册封大典上一起宣读。
虽然安王不孝,但高琛毕竟年纪大了,也舍不得对儿子下手,到时候,就让他和顺王一起去封地吧。
远离权力中心,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富贵王爷。
这也是高琛对两个儿子最后的疼爱。
至于怀王,高琛则把他带在了身边,日日教导提点,又让他多听阮符和卢中书的话,除此之外,自己的心腹能臣,也都尽数交给怀王。
怀王被这拔苗助长的方法硬生生磨瘦了一大圈,但为了即将到手的皇位,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他就不信他会比老大他们差!
高琛看在眼里,多少有点欣慰。这股狠劲倒是比纪王他们强多了。
现如今,除了手里头的禁军,高琛是把能给的都给了。
册封太子的日子定在了四月,大婚则是六月,时间上赶得很,所以当册封太子妃的诏书送到卫平侯府后,卫平侯府也做出了十分忙碌的样子,开始给卫珍筹备嫁妆。
“啊?啊?”阿婵咬着手指头,看着进进出出的宫人,她们是宫里头派来给卫珍量尺寸的。
太子妃的翟服原本得提前好久准备,但谁让高琛任性呢?他说换太子就换太子,大臣们怕一个不小心背上“气死皇帝”的罪名,就算有意见也不敢提。
没办法,上头一句话,下头跑断腿。
阿婵好奇地“呀”了一声,企图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这些是什么人啊?为什么到她家里来?还不跟她打招呼!
安阳郡主给孙女塞了个拨浪鼓,让奶妈几个看好小娘子,便继续和卢氏对嫁妆单子。
阿婵抱着拨浪鼓,生气地“啊”了一声。
大母坏!阿婵现在已经不喜欢拨浪鼓了!
她在被衾上打了个滚,哇呜一口咬住被角。
“阿婵。”
啊?阿婵赶忙松嘴,小脸埋在被衾里,假装睡着了。
卫珍忍不住笑,将她翻了个面,阿婵捂住眼睛,都说了宝宝在睡觉!
“不许乱咬东西。”卫珍掐着她胳肢窝,将这只崽崽抱了起来,“阿姑带你去念书。”幸好宫里派来的教导嬷嬷是阮皇后的人,要不然,她真是片刻不得清净。
阿婵乖乖趴在卫珍的肩上,声音又细又软,“阿、阿姑。”
边上的仆婢忍不住逗她,“小娘子,二娘要是嫁了人,可就不能再像这样日日抱你了。”
全家都知道,阿婵怂卫珍。
仆婢还特意解释了一下,嫁人就是离开家。
卫珍以为阿婵会高兴,结果,她呆了一呆,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记忆,气得嗷了一声,口齿不清道:“不一(不许)!”
阿姑不能离开家!就算是坏阿姑,那也是阿婵的阿姑!
不许不许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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