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善温懦?
把人逼到那个份儿上了还仁善温懦,不过是身后没有人撑腰罢了。
姜琮月丝毫不顾别人的眼光,泰然地转身走了进去。
而殿中的命妇们陆陆续续听说了外面发生的事,再看向她时都颇有些噤若寒蝉的意思。
再看她与大公主相谈不卑不亢,和二公主更是亲密如一,不由得对视几眼,都是明白了。
——这位姜夫人,有后台,根本不怕事,根本惹不得。
后面的丧礼上便没再出现什么事。
审了几天几夜,皇帝才觉得自己刺疼的脑子稍微缓和下来一点儿了。
皇后的死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本来给亦昶安排的年后出京只怕也不行了,朝中议论纷纷,都言大皇子野心可怖,竟然为了推生母为后,名正言顺留在京中,不惜刺杀国母。
荒唐!
他自己的儿子他自己知道,不能是那么城府浅显的人,即便要毒害皇后,也是像设计二公主落水那般隐秘的法子。
可偏偏这浅显的城府还真把他绊住了。
皇帝本来想等几年后,让陈贵妃做继后,让亦昶反省够了,再挑个时机回来。可现在陈贵妃这一步断了,亦昶根本没有时机回京。
难道只能一直淹蹇在西北那个地方?
为今之计只有赶紧查问出谋害皇后的凶手是谁,此事才能断个分明。
可这竟是一场天衣无缝的谋杀,所有人审问了上百遍,还是没有凶手的线索,好像真的就是皇后和陈贵妃其中一人干的一般。
奇了怪了,还查不出痕迹不成?
皇帝焦头烂额,就要叫身边的人不好受。
他看了眼薛成琰,突然严厉声音问:“这都几日了,你这个伏波大将军,还没有找出线索来?”
薛成琰眼观鼻鼻观心:“臣只擅带兵打仗,不擅查案缉凶。”
皇帝恼了,停下来指着他:“你在军营里出了凶杀案,难道你也不查?那又是谁管!”
薛成琰平静道:“顾西望。”
皇帝:“……”
让他信顾西望去查真凶,不如信皇后是自尽的。
这天也聊不下去了,皇后的丧礼他还要出席,只能暂时将查案搁置,沉着脸起驾去凤梧宫。
到了凤梧宫,他才发现在抓人。
皇帝沉着脸问:“那是在抓什么人?”
有薛成琰近侍在身边,大太监也不敢抢先答话,只能请示地看着薛成琰。薛成琰刚得了消息,知道是媳妇干的,也气定神闲,拱手回答:“回皇上,是有人在皇后娘娘宫中扰乱滋事,刚被抓起来看住,以免坏了娘娘丧礼,还待稍后再审问。”
皇帝皱了皱眉:“谁家的?”
薛成琰淡淡瞥过去一眼,把这个名字念全了:“谢锦屏小姐的谢家。”
就是因为这个谢锦屏,才生出这许多的事来。皇帝想起来也生气,又想到谢锦屏还没来得及处置这件琐事,头更疼了。
当即也不再过问了,烦躁地大步向前走去。
“叫看守的仔细问!他们是怎么养的女儿。”
“那谢锦屏呢?”薛成琰跟上去问。
皇帝顿下来想了想,索性把这个烦心事随手一笔带过:“多嘴多舌,自作聪明,栽赃皇后,找个庙堂叫她做姑子去,别在京中作妖。”
薛成琰和看守的太监对了对视线,太监立刻一点头,对他微微地笑了笑,表示这下拿捏住分寸了。
送皇帝仪仗走后,太监才收敛了笑容,转身往关押谢锦屏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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