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太监泰然自若地看了看周围,将这人背在自己肩上,扯了条麻布一盖,拽了拽她的胳膊,沿着没有人的小路去了另一间屋子。
等他出来时,拍了拍衣袖,好似没事人一般。
这位谢锦屏小姐,胆敢联同大皇子往娘娘身上泼脏水,你这辈子,可都别想好过了。
太监总管笑了笑,消失在宫墙间。
…
姜琮月跪拜着,忽然听见:“皇上驾到。”
她行完了礼起身,退让到一旁。
皇帝一进来就皱着眉,脸色阴沉着,叫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
他亲自给皇后上了炷香,才转回头来,打眼看见了站在人群中低调的姜琮月。
他又看了看另一边静静站着的薛成琰,不禁眉皱得更深了!这对夫妻,像是知道了他要发脾气似的,一个比一个低调,一个比一个逆来顺受!
薛成琰跟在他身边几天,竟然一分错处都没有挑到。
皇帝转眼看了看这灵堂,忽然发现了盲点,提声道:“这烛火是谁看着的?那侧殿之中熄了也不知道点上!”
姜琮月一抬眼睛,先是迅速地和对面的薛成琰对上了目光。
来了。
两人眼里都写着这意思。
早就知道不对,皇帝哪可能让她独管这么重要的皇后丧仪,这么大一场仪式,挑问题的机会可太多了!
因为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幕,姜琮月心中毫无前几次的惊慌和焦急,甚至还升起了一丝兴奋。
她抬起头来,看向了皇帝。皇帝也只是走个过场问一句,装模作样完了就要问罪了,当即转头看过去,却发现姜琮月早已在看着自己了。
那双似乎洞察了一切的眼睛,叫皇帝吓了一跳。
他冷了冷神情,抬手喝道:“姜氏,是不是你?”
“朕命你来暂管皇后丧仪,你就是这样糊弄了事?你莫非心中还对皇后赐婚心怀怨恨!”
在场众多的勋贵命妇们都吓了一跳,纷纷看过去!
姜氏?
皇上当众点姜氏?还说她暂管皇后丧礼?这么重要的事,竟然就交给她来做了?!
与皇帝设想的不同,在场的众人最先想的不是姜琮月有多不靠谱,没有管好事情,而是第一时间一惊,意识到姜琮月的地位!
原来这位薛家长媳,连在宫里也如此有脸面?
皇帝喝斥完,一动不动指着姜琮月,却半天没见到她慌张跪下请罪的模样,反倒是僵持久了,让自己下不来台了。
看了半晌,皇帝脸都要青了,才有动静。
姜琮月缓缓地从人群中出来,到前面行礼。
“皇上息怒,娘娘身后,皇上心情为之郁结,臣妇自然无有不认同。忝居此位,却未做到让皇上满意,臣妇愿领罪。”
皇帝愣了。
一时间,指着她的手都僵住了,不知道往哪摆,接下来该说什么。
这还是第一次姜琮月在他面前服软认输,竟然都不争辩一下就认了?
皇帝嘴唇颤动了半晌,才手指一硬,发泄地一甩,背到身后:“既然知道,那便该罚——”
“父皇,您误会了!”
宫人刚刚告知了大公主,大公主匆忙分花拂柳过来,眼中带着几分对皇帝的怨怪:“父皇,姜夫人一早便知道自己领事不妥,求了儿臣来管,如今您这样说,儿臣也是委屈。”
皇帝猛地傻住了,什么?姜氏求了大公主来管?
这么大的权力,能掌管皇后的丧事,是多少人求不得的露脸机会,她竟然不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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