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道:“大皇……子,是……我,谢锦屏……”
“诬陷……皇后,可是你帮我……的。”
威胁他别忘了他们是同谋这件事,谢锦屏眼中带着决绝。大有一股只要大皇子要把她丢开,她就会鱼死网破的意思。
亦昶的手气得颤抖了半晌,脸上演化不出任何表情来,他从未发现这个愚蠢的女人竟然能如此误事,竟敢威胁他。
这下他狠狠收紧了手,把谢锦屏拉近:“是不是你安排的?”
依谢锦屏的心性,他现在觉得真的很有可能是她自己觉得余生无望,干脆把名声贞节赌上换一个王妃之位。
反正他要离京去封地,谢锦屏做过什么都会随西北的风沙湮没了。
回宫这么多年以来,即便残害亲妹、栽赃母后这么大的事东窗事发,他也没有如此慌乱过,所有的安排都彻底被打碎了。
谢锦屏却柔柔地笑了笑,不管是谁干的,她都当是帮她了。
“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殿下,您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认下我。我有救,父亲就不会放弃我,你还能得到我父亲的势力。”
“若你丢开我,我不仅会向陛下说你在皇后葬礼上强迫我,还要杀我灭口以防牵扯出你更多罪行。到时你什么也没有,我背后没有了谢家,你也不会有的。”
“殿下,你自己选。”
“要我,还是不要我。”
谢锦屏苍白的嘴唇难得有了一丝血色,那是求生的欲望和未来可见的锦绣让她再次活力起来的象征。
她眼中已经看见了漫漫黄沙,天高路远的商柏城,她与西域那些贵族来往的景象。
因而已经完全无法细致地观察到亦昶的眼神。
这个蠢货……
亦昶几乎把牙都咬碎了,阴冷地绽开笑容,她以为这些能威胁到谁?区区谢家,跟了他又如何,不跟他又如何?
再是举足轻重的家族,也不过是他的一条狗!
都已经这样了,他还怕谢锦屏一句栽赃吗?
就在那一瞬间,亦昶几乎真的下了杀心,手指骨一用力,就在收紧的一刹那——
谢夫人慌乱地撞倒了架子,失声尖叫:“杀人了!杀人了!大皇子要杀我女儿灭口!”
她从外面冲进来,在亦昶犹未来得及防备之际,不由分说地把大皇子的胳膊一咬!
亦昶青筋一跳,霎时甩开她,可随后跟进来的却是一大堆人!
姜琮月跟在大公主身后,越过人群,对他悄无声息地勾起嘴角笑了笑。
现场这么多人,一片刺眼的素白麻衣,亦昶捂着手臂,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眼神胜似抽筋扒骨,独独定在姜琮月那张素净的脸上。
大公主过来之前,姜琮月叫人去放了谢夫人婆媳出来。
说:“谢小姐不见了,在宫中乱走可是大罪,还得由你们赶紧把她找出来了。”
谢夫人婆媳散乱着头发,惴惴不安地跟着大队人马往这边走,越走越不安,直到走到这里,她看见女儿被大皇子狠狠掐着脖子。
她发疯了一般抓住亦昶的胳膊,跌坐在地上,看着谢锦屏衣衫半解的样子大叫:
“我女儿怎么会这样?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大皇子,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谢锦屏这才劫后余生地捂着脖子,艰难地咳嗽着出声:“娘……我,我已……”
她说着,捂住脸哭起来。
看着这场面,不用说在场的人精也明白了。
皇帝脸色铁青地走进来,挥手间撞开了大公主和二公主,但阿昭脸上却没有任何不满和生气的意思,光是忙着把幸灾乐祸的表情藏下来就够努力了。
皇帝走进去,亦昶刚一愣,喊了声:“父皇……”
皇帝就扬起手,抽了他一巴掌。
啪!
这响亮的一声,从未有人见过,更是从未有皇室子女挨过。
亦昶捂着脸撇过头不敢置信,片刻后才有火辣辣的感觉涌上来,他嘴角流着血丝,不顾看一眼,立刻便迅速地伏跪下去。
“儿臣令父皇失望,请父皇重重责罚!”
“请父皇将儿臣下狱!”
“儿臣枉为人子,枉为龙子凤孙,能力不济,任得此种丑闻发生——”
他说一句磕一下头,额头已经血肉模糊了,抠紧了地面,而这一句更是坚决。
“请父皇赐死儿臣!”
姜琮月嘴角淡淡的笑容收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
好,你表演完了,那该我们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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