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柔和,好似当真同情她一般,问:“谢小姐怎么了?”
谢锦屏怔怔的,拉着斗篷,发着抖,流着泪,不知道他是谁。
他身旁的人呵斥道:“还不见过大皇子?”
谢锦屏这才领悟过来,这是传闻中喜怒无常的大皇子。可他看着,并不像传说中一般……冷漠。
大皇子抬手制止了身边的人,温和道:“本宫听说了谢小姐的遭遇……其实,本宫觉得谢小姐无辜,若非有人刻意误导,怎会引导谢小姐去查姜氏?”
他叹息一声:“谁不是担心二公主,才去查明真凶呢?也不知道真正的凶手如何逍遥法外,看着别人如无头苍蝇一般。连母后也说了,早知道凶手不是姜氏,姜氏只是被人栽赃,若是姜氏背了锅,真凶不就隐匿得更深了?”
“谢小姐要是早日问过母后,只怕便没有今日之祸了。”
谢锦屏怔了,咬着唇,茫然地说:“皇后娘娘……默认我去查姜氏的。”
大皇子一愣,好像后悔自己说漏了嘴。
但眼神动了片刻,又沉下目光,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母后怎会明知道还让你去查?”
谢锦屏好似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真相。
她颤巍巍抬起眼来,看着大皇子,好似胸中的一腔不甘、痛苦、茫然,都找到了汹涌倾泻的出口——
“皇后娘娘,故意诱导我去查的?”
痛苦到了极致,她很轻易就顺着大皇子的话去思考:“是要……隐瞒什么?”
大皇子的眼角蓄起幽微的笑意,看着这个蠢人又要自寻死路,
嘴上却绷紧着,皱眉看着她:“谢小姐慎言!母后向来贤德仁爱,怎么会跟二公主落水有关系?”
谢锦屏的思绪却已经不受控制地飞舞出去,她想到今天二公主毫不给皇后留脸面的样子,皇后一国之母,却要受这样的气,身为长辈也无法压制她。
怎么能不恨?
怎么能不气?
她被人利用了。
走投无路,谢锦屏心中骤然烧起迷惑双眼的火焰。
她被人利用了!
……
姜琮月和薛成琰走到了珠宝坊,她掀开车帘,薛成琰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下来。
她低头踩着凳子,薛成琰伸出手,她并没去碰,只是在他肩上扶了下。薛成琰余光看见手落在自己肩头,轻轻借了下力便下去。
她轻声说:“人多。”
薛成琰愣了愣,这话说得好像他们私底下特别亲密一样。
他禁不住红了耳廓,收回手轻蹭鼻尖掩饰。
姜琮月仰头问:“你不用稍做掩饰吗?等下被围起来看,就成了热闹了。”
薛成琰目光闪了闪,低头认真看着她,问:“你想把我藏起来吗?”
那眼神既是恳求,又是听话。
姜琮月被他看着都有点受不了,一手摘下头顶的笠帽,抬手盖在他头上。雪白的面纱垂下,他挺拔的身躯倒有了几分秀气。
薛成琰愣了一下,拨开面前的白纱,姜琮月说:“我可不想堵得水泄不通,走,咱们去看店面。”
姜老板带着一蜂腰猿臂年轻郎君逛珠宝坊的消息,立马就被好事者传遍了。
哦哟!不得了啦!
姜老板果然是阔气了,如今脱离了那丧气婚事,都开始金屋藏娇了。
有几个已婚妇女互相之间使了几个眼色,挤眉弄眼,满脸姨母一般的笑容,撑在柜台上看着姜老板带那年轻小郎君逛街。
眼看着她带着小郎君走进了这家店,指着墙上看看,又走进下家店。
那小郎君也一味认真看着她说话,就算带着笠帽,也能看出他走到哪盯到哪。
街坊邻居们不由得嘴角都咧到耳根子。
哎哟!看看这小郎君身材可真好,姜老板果然有眼光,会挑!
姜琮月看了几间店面,觉得位置都还算不错,正要去下一家店参考,转身就看见店里摆着许多小孩儿玩的玩具,匠人亲手刻制的,有木剑、木弩,面具,甚至还有弹弓。
她拿起一个漂亮的弹弓来看了看,问薛成琰:“你喜欢吗?”
薛成琰终于才有功夫注意到姜琮月之外的东西,看向那弹弓。
心头一动,想起初见那日姜琮月用他的弹弓反杀了歹徒。
那日用她的簪子做武器,弄脏了她的簪子……
还在想着,姜琮月就扬声向老板买下来。
“老板,这个我要了。”
薛成琰还没反应过来,就收到了一个弹弓礼物。
弹弓上刻着漂亮的花纹,包裹着牛皮,价值不菲,要是他小时候得到,起码得高兴半个月。
现在就不一样了,他能高兴半年。
他惊讶地抬起头:“你送我的……”
“是啊。”姜琮月已经走出去,看下一家店铺,“你们薛小将军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可是我也得替我和阿大赔罪,未经同意动了他的兵器,只能先稍加偿还。”
她把那日薛成琰伪装身份说的话说了一遍,薛成琰脸通红,紧握着弹弓,再也控制不好表情。
前面就走到了内街,姜琮月看了看,随口可惜道:“其他地方都还不错,不过比之浣玉新也并没有好太多。若要更好,只有福祥记那样的地方了。”
薛成琰听闻这个名字,正要心念一动,想说福祥记正适合你的店,不过姜琮月估计不会接受……
前面福祥记的伙计就看见了他们,登时变脸,往门前泼了一盆水。
“呸!浣玉新的人与狗不准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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