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用天文望远镜看出东西的?”岑廉接过望远镜,发现他根本就没加正向棱镜,意味着唐华看到的甚至是倒置的东西。
等他自己上手的时候,才意识到唐华居然是在这么窄的视野中看到的那个白影。
“你是在哪个角度看到的?”他尝试了半天居然没能找到唐华说的那个白色的东西到底在什么地方。
天文望远镜的视野比较狭窄,而且移动起来很麻烦,岑廉甚至怀疑唐华这货是不是有什么先天发现罪犯的圣体,才能随便一看就看到点东西。
唐华回忆了半天,终于确定了他刚刚随手拿起来看是在哪个方位。
岑廉默默把正向棱镜装好,这才按照唐华说的方向小心翼翼地不断调整着位置,整整过了十五分钟才找到他刚刚随手看到的东西。
的确是白色的,但是看不清是什么。
岑廉调了调倍数和焦距,总算能看到那是什么。
漆黑的夜空下,一名身穿白色长裙的女性被吊在对面山顶上,双目圆睁,略微翻出白眼,不确定是否还活着。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觉得有些后背发凉。
大半夜的看到这种场面,就算他是个警察也觉得恐怖至极。
这人的头上没有犯罪记录,他也没办法立刻确认身份。
“确实有东西,”岑廉放下望远镜,心情很复杂,“齐哥,你知道对面山上是什么地方吗?”
齐延看到岑廉的表情就知道不对,已经开始后悔把岑廉和唐华这两个一起带来徒步了。
人还是要相信玄学的。
他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放慢。
在其他人注意到他正在做什么的时候,齐延已经找到了隔壁那座山头的名字。
“那个方位应该是这座山一直没开发过的万华峰,我们如果从这里出发前往万华峰是没有大路可以走的,可能有村民走出的小路。”齐延一旦进入工作状态,整个人都显得紧绷起来,和他刚刚爬山的时候比较放松的和熟人聊天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林法医早就听到这边的动静,她过来的时候看到唐华继续举着望远镜不知道在看什么,但情绪非常激动。
“我刚刚看到她好像动了一下,说不定还没死!”唐华没敢放下望远镜,怕自己之后也找不到刚刚的位置。
听到他们这边有动静,其他正在安营扎寨的人都聚集了过来。
这时候也没办法隐瞒,岑廉干脆把他们通过望远镜看到对面山上有一个被绑起来且生死未卜的女人告诉了他们。
“那怎么办,报警?”大学生黄宇凡居然是最快反应过来的那个,他已经拿起手机打算拨打报警电话。
岑廉环顾四周,“你先报警吧,我们可能得尽快过去,如果人现在还活着说不定还能有救。”
“我看看,人应该还有气。”林湘绮从唐华手中要走望远镜,其实对面的人影在望远镜下算不上非常清晰,不过能大致看清面部。
她只是简单看了一眼,就确定人目前还活着。
“你们报警之后就在这里等着,我们现在就过去。”岑廉当机立断。
受害者如果还有存活的可能却因为他们耽误了时间,那绝对是不可原谅的。
身为警察的职业素养让岑廉他们根本不可能继续在这里看着。
只是他们的举动引起了其他人的阻拦。
“这大晚上的,你们人生地不熟,很容易在山里迷路,”组织活动的刘家铭很担心他们的安全,“还是在这里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已经来了,”齐延忽然站了出来,“我们就是。”
山顶上的气氛在齐延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岑廉能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几个人身上。
“我们有类似的经验,你们放心吧。”岑廉说完之后就背起包打算出发。
其他在山顶的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都有些愣住了。
但是在岑廉他们离开之后,还是有几个人咬着牙也跟了上去。
“我们徒步经验都很丰富,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其中黄宇凡跟的最紧,“那边真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们也能帮帮忙。”
岑廉不是很确定他们到底是能帮忙还是能添乱,但是在跟他们继续掰扯下去实在浪费时间,于是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向齐延。
“你注意他们的安全。”岑廉叮嘱过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对面的峰顶赶去。
唐华所看到的峰顶和他们所在的峰顶虽然同属一座山,但是两座峰顶之间有不短的距离。
就像这座山最初的名字一样。
九鼎山最初被称为九顶山,因为这座山上足足有九个峰顶,他们攀爬的这座就是其中的主峰莲花峰,也只有这座主峰曾经被开发过一段时间,路相对来说比较好走。
剩下的几座峰顶都需要从半山腰处沿着一些当地药农采药留下的羊肠小道绕过去。
齐延看着地图,很快确定了方位。
“我现在觉得他们其实就是好奇,”曲子涵气喘吁吁地走了一会儿之后凑到袁晨曦耳边嘀咕着,“一会儿要是真碰到点什么,还不知道是该照顾他们还是去追犯罪分子。”
“也没办法,他们如果一定要跟过来,我们也拦不住。”袁晨曦的体力消耗不是很大,甚至还有心思观察一下那几个驴友,“要不是山里没信号,说不定都能有人现场开直播。”
这点曲子涵深表认同。
大概是因为凑热闹向来是人类的天性,所以这些人跟在他们身后的时候还在小声交流着。
只不过这种交流在岑廉他们深入密林之后就听不到了。
“甩开了?”武丘山感觉到安静了许多之后才转头看岑廉,“他们应该不会迷路吧。”
“不至于,”岑廉看了看脚下,“咱们的脚印清晰可见。”
武丘山一直在想山顶上那个白衣女人的事,一时间忽略了山里的雨刚停了不久。
“登上万华峰不知道是不是也要经过我们上来时候的那条路,”唐华嘀咕着,“我看到说不定真不是那个卖东西的村民。”
这就暂时无法确定了。
几人的脚步越来越快,四月初的深夜非常寒冷,望远镜中的白衣女子就穿着单薄的裙子,还被吊在峰顶,再过两个小时还有没有生命体征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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