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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至宝,问与谁同折


“可是有办法能够进入那庄子里?”郑敦宰问道。

“我曾探查过数十次,那庄子周边住得高手如云,皆是精通拳脚功夫,而且有不少人使得枪棒也是令人不可小觑。”

“他一山野小儿,居然弄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高人!”郑敦宰听了也是叹口气。

“那些高人分成两股,一股属于是胭脂虎从山西带来的人马,另一股是从广信军退了兵役的兵士。”车顺姬说道:“而且我已经探明,那七彩玉净瓶就在庄子里琉璃房子附近。”

“琉璃房子!”郑敦宰呐呐自语的抬起头,眼神有些迷惑,然后哭笑不得道:“平板假玉现在犹如天价一般,他一山野小儿居然能把这等宝物用来建房子!此人究竟是谁?师从何人习得这般古怪技艺?”

韩清要是知道郑敦宰这一番话语,估计也是无语。因为在韩家庄子弄了那么多精通武艺的人,并不是他有意为之,而是老彭干的好事。

雀武卫的从山西一带来投竹娘,慢慢地人带人就越来越多,很多人觉着在京师中租房太贵,还是在城外的韩家庄子居住,一是因为便宜,二是因为周围都是亲戚好友,于是人气慢慢积攒起来。

而广信军那边,李克和陈冰在京师混的风生水起之后,这让那群老兵抛弃了在军中混吃终老的念头,很多人都也奔着韩清而来,某些人虽然不是斥候,但是也是在战场上经历过厮杀的主儿。韩清看到来人眼巴巴的眼神,再看看递过来的信,虽然介绍人名字不认识,但是信中字里行间说着在武遂城时期的交情,他与立刻陈冰核对来人身份之后,干脆就把这些投奔而来的老兵接纳了,反正快马驿站押纲的活儿越做越大,很缺人手。

老彭知道这群人都是宝贝,他就自己也花了不少钱在庄子周围搭建房舍,让这群人居住,主要是为了保护着那蔬菜大棚。他知道世间的任何不传之秘有时候就是那么一层纸而已,捅破了就都明白了。大棚里种的各种瓜果蔬菜,能够在冬天开会结果就是因为人工授粉,倘若这一绝活儿被人偷瞧了去,恐怕反季蔬菜就不是什么秘密,那么广元楼的收入肯定会少一多半收入的。

正应为如此,各路英豪都居住在以蔬菜大棚为中心的周边房舍里,一般人岂能是随随便便接近的?况且这些活土匪的娘子浑家或者儿女有事没事坐在街头巷尾聊天扯淡,除非是货郎挑担等做买卖的,寻常陌生人哪能进得了这庄子?

正因为如此,车顺姬派了几拨好手前去庄子,可是这些人被街头巷尾的大婶大妈给问的招架不住,在看到屋里走出来的精壮男子眼神不善,于是这些人只好做鸟兽散。

韩清不知道老彭的鸡贼反而让这韩家庄子变得有如铁桶一般,他倒是对那个矿泉水瓶子不在乎,最让他放心的不下的就是那手机,因为里面存着他前世的记忆。他每次去庄子的时候,都是要去地窖里看看那手机,每看到手机的那一刻,似乎才能表明自己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现在京师不少人知道他韩清来自于宋辽边境,据说自幼被一怪道掳去,然后和那怪道习得一身古怪本事。”

“你说在宋辽边境,也就是发现韩清的那些地方会不会还有七彩玉净瓶?”郑敦宰有些异想天开的说道:“既然是他师傅炼制这等无上宝物,会不会还有一些没露出市面的?”

“我也曾这么想过,不过宋人触动上百号人马去边境查探韩清的底细,引起了契丹的注意,那边已经成了禁地,寻常人等根本去不了的。”车顺姬摇摇头道:“你还是莫要在这方面打主意了。”

“我们要多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斥巨资从韩清这边购买。”

“郑使君,这韩清的买卖做的颇为壮大,他能看得上我们的钱财?我们又能拿出多少钱财?”

郑敦宰叹了口气,似乎被绕进这个话题的漩涡里。

还有半个月就要迎接新年的到来,韩清在盐铁部处理事务也越来越熟练起来。

历朝历代,但凡重要职能部门进来了新人,起初虚头巴脑的客套之后,慢慢地就会出现各种嘲讽或者打闷棍下绊子。韩清也不例外,起初由于对盐铁部的不熟,导致同僚对他有些冷眼,更多的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等着他出丑。大家都知道他是刘娥眼前的红人,既然后台背景这么硬,那就多多劳作一些吧,反正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韩清虽然是盐铁部的判官,对于本部以下的官员推举只有举荐权而并无决定权。毕竟是大宋重要的一个部,各个地方的官员都是削尖脑袋往里钻,本部官员想升迁的,外地官员想入京就职的,各种文书都能让韩清头痛不已。

有宋一朝,官职官阶以及差遣的名头满天飞,各个部各个司的职能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如果不是在官场浸淫许久的人,肯定摸不着东南西北。某个人如果学识满满,而且确实很有能力,那么身上挂好几个差遣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韩清曾跟刘娥说自己本来是提举学士司,这要是再来个盐铁判官的差遣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其实他自己并非身兼两个差遣,而是三个!因为给太子讲授算学的“资善堂说书”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的差遣。

就是因为差遣才是官员的实际职务,所以在某些事务处理上,如果不知道这个官员还有另一职务的话,恐怕跑断了腿也没人会告知,无他,谁都喜欢说自己权利最大那个职务!

好在他有便宜岳丈和便宜姑父,看他像没头苍蝇般乱撞,就私下里给他指点了若干。

韩清的便宜岳丈就是李奕蕾的父亲,圣相李沆的儿子李宗简,他身居大理寺,在官场数年,可以经常地指点一下他。

另一个便宜岳丈那就是林特了,因为这层父女关系实在太特殊,林特为了防止台谏官漫天的口水,不愿意承认与竹娘的这一层关系。天下父母心!林特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内心里还是很关心这个女儿。既然韩清是自己的女婿,哪有不帮的道理。

这林特以前是三司使,管着盐铁、户部和度支部,所以对这里的门道十分的清楚,他只要一出手,韩清碰到的一些古怪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还有一个便宜姑父,那就是千古大学霸王曾了。此时的王曾是参知政事,也就是副相,同时也是吏部侍郎兼太子宾客,知审官院。但王曾还有一个差遣是“知通进银台司兼门下封驳事”。

这个差遣看着名头比较长,解释出来倒是容易。

通进、银台司,知司官二人,两制以上充。

通进司,掌受银台司所领天下章额奏案牍,及阁门在京百司奏牍、文武近臣表疏,以进御,然后颁布于外。

银台司,掌受天下奏状案牍,抄录其目进御,发付勾检,纠其违失而督其淹绶。发敕,掌受重书、枢密院宣敕,著籍以颁下之。

换句话说,通进、银台二司是主管章奏文书支机关,同时又掌二府(中书、枢密院)的宣敕颁发。通进银台司具有点检、看读、发放敕命的权力,所以其对不适宜、不合规定的诏敕也就是权提出意见,也就是说具有封驳权!

通进、银台司是在垂拱殿旁边的偏殿里,通进司在垂拱殿门内,垂拱殿为东京大内之内殿,而银台司在“银台门侧。”离韩清所在的盐铁部不远,所以他走不了几步就能找到姑父问询。

(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载:“(文德)殿前东西大街,东出东华门,西出西华门。近里又两门,相对左右嘉肃门也,南去左右银台门。”由此判断银台司地处的银台门与文德殿很贴近。)

既然姑父对诏敕有封驳权,所以对盐铁部官员的任命推举就要王曾出马,而不至于闹出笑话。因为起初的通进、银台司是隶属枢密院,韩清刚开始愣头愣脑的拿着札子去了枢密院,让钱惟演数落了他一通。这事闹的人尽皆知,足足笑话了他两个月。

只不过每当韩清去请教这个姑父的时候。王曾看看韩清,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韩清大致认为这个姑父想和自己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那连襟蔡齐和王曾走得很近,这二人都是向着寇准的。现在看到自己与丁谓走得如此之近,大约是想劝说一下。自从上次蔡齐与韩清争论的有些不愉快之后,二人就再也没提及过关于丁谓的任何事。

不过这次韩清真的是猜错了,王曾要给韩清说的实际上算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因为王曾是通进、银台二司的封驳事,但是他也有着另一个令人敬畏的差遣,那就是“知审官院”,也就是说王曾目前是大宋组织部的部长。

他掌管着东西二府的宣敕颁发,也管着官员的调动情况。前些日子他收到了一个请求的札子,这个札子是王钦若派人送来的。札子上说的很简单,就说自己病了,想回东京城养病。

王曾看着这札子就陷入了沉思,关于丁谓在政事堂请客款待王钦若,他倒是对这丁谓的机巧很是称赞,但称赞是称赞,丁谓这人品让他很是嗤之以鼻。

这王钦若与丁谓都被民间称之为“五鬼”一员,就是因为这五鬼欺上瞒下,阿谀奉承。现在既然遭了丁谓的算计,那么这王钦若倘若回到京师,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反正都不是好人,就让他们狗咬狗好了!”王曾厌恶的看着手中的札子,然后就想到怎样来利用这札子。这俩人斗起来,对于朝堂来说谁失败了都算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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