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川看了看地牢的方向,“杖责二十,发配去庄子做苦力。”
元亨正要领命退下。
秦云川却又说,“避着点儿王妃,她年纪小,心软,没见过这场面,别吓着她。”
元亨不由瞪大眼睛,“???”
您对心软是有什么误解?
不对,您对王妃,误解太深了!!
王妃让人灌雅兰毒茶,逼冯嬷嬷喝毒茶时……可一点儿没看出心软啊?
秦云川回到书房。
裴郎中还在研究他的洗澡水……咳,药浴温汤。
“真是神了!王爷这次怎么恢复得这么快?
“以前至少要泡三刻以上吧?这次才泡了一刻多,王爷便缓解了疼痛,神清气爽了。”
裴郎中对着那桶洗澡水,啧啧称奇。
秦云川眸子沉了沉,他脸上的血色纹路,也红的发亮。
“不单是药浴的功劳。她在阮家的时候,就已经为本王……掐按点穴了。”
掐得可真狠!
他泡澡的时候,身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呢!
若非感觉到,那青紫的地方,在泡入药汤中后,格外的通畅,他非把她摁在腿上打一顿不可!
“难怪在阮家时,王妃不着急回来!原来是她有把握!
“竟是裴某误会她了!惭愧惭愧!”
秦云川抿了抿唇。
他身上的疼痛一缓解,他便明白了。
所以,他才着急去找她,生怕元亨刁难她。
谁知……元亨非但没刁难,反而在提及她时,一股钦佩敬畏之感,油然而生。
这就奇怪了。
元亨天赋好,功夫卓绝,心高气傲。
他连元化都不服。
阮宁做了什么?能让元亨对她态度大改?
“王妃要的针,可做好了?”秦云川问。
裴郎中摇头,“尚未。王妃要求高,针的大小,粗细,长度,韧性皆有要求。
“因是用在王爷身上的,遂更要精益求精。再者,这东西是禁止的,得秘密进行。
“所以……还需时日。”
秦云川道,“催着些,尽快拿来。”
裴郎中拱了拱手,“此针术,实在奇妙玄奥,裴某也心痒得很!”
他没说,他让人多打了一副!
他琢磨着,将来要拜小王妃为师,把她的针术学来!
她若是不收徒,那就是偷学,也要学来!
被人惦记着偷师的阮宁,此刻也无比想念,她在现代常用的那套金针。
要是穿越,能把那套针带来就好了!
想到这儿,阮宁立刻笑笑……人要知足!
她没死在空难上,反倒带着记忆投生在这儿了!这还不算走运吗?
阮宁收回思绪,看着眼前这年轻男子。
男子十分白净,眉目清秀,就是身形有些孱弱,看起来像是久病不愈的样子。
“你就是常嬷嬷的儿子?”阮宁问。
男子躬身道,“回王妃,小生王崇六,家母常氏。”
阮宁挑了挑眉,“读书人?”
“小生不才,家父在世时,读了几年书。”王崇六道。
阮宁点头,又觉得疑惑,“王崇六?你在家中行六?”
张氏又骗她?
张氏不是说,常嬷嬷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吗?
王崇六羞涩地笑笑,“回王妃,小生是家中独子。因出生时便体弱,逢一道士路过门前,说取名崇六,避免长子名头,可免一些灾祸。”
阮宁不由蹙起眉头……常婆子的儿子,竟然是个读书人。
这叫她有点儿始料不及!
她想把常嬷嬷收编为自己人……常嬷嬷那种老油条,必须得拿捏了她的“七寸”,才能让她听话。
她唯一的儿子,必然是她的“七寸”。
阮宁的计划,简单却有效——让王崇六卖身成为她的奴隶。
主子对奴隶有生杀予夺的权利。
到时候,不怕常嬷嬷不听话!
可她这儿子是读书人,就不好办了。
首先,他自己肯定是不乐意卖身的。
读书人的理想是考功名,他要是成了奴隶,梦想就破灭了。
其次,常嬷嬷男人死了,她宁可自己卖身成为奴隶,都没让儿子卖身,定是对儿子寄予厚望的。
阮宁想要常嬷嬷死心塌地为她效力,可不是想让常嬷嬷心如死灰,跟她结仇呢。
她要是断送了这母子俩的希望,他们还不恨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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